?郑媱近前夺下她手里的酒樽:“别忘了你可是得了肺痨的,这么饮酒,也不怕死。” “死有什么可怕的呢?”长公主放声狂纵恣肆地大笑,凤瞳中有波光流转,去了郑媱脸上徘徊,俄而伸出长长的护甲指向郑媱。唇边竟流出唾来,哆——胳膊肘堕在案边,撑起下颚凝视郑媱,一把年纪竟跟个稚童般笑得一脸憨态:“阿婉.......阿婉.......” 郑媱一愣,上前去扶长公主的胳膊:“贵主,你喝醉了。” 长公主一把甩开她的手,继续憨态毕露地疯笑,笑声透出一种无助的愉悦:“阿婉.......阿婉,你自己说说,你快乐么?” 阿婉是郑媱母亲兴安郡主的乳名。郑媱不解长公主为何会这样问,一时僵住,凝着长公主三分疯癫的笑容,接过话问:“你觉得呢?” 长公主在她跟前摇了摇手指头,耷拉着眼皮,摇摇脑袋:“不快乐.......” “我为什么不快乐?” “因为,呵呵呵——”笑着笑着,长公主眼角一烁,泪渍开始打突起的颧骨蜿蜒,“因为你跟我一样.......” 郑媱心头一咯噔,套她的话道:“我才不跟你一样,至少我儿女双全,你呢?这么多人前呼后拥,还是孑然一身.......” 长公主双目迷离,恍惚地思忖着她的话,突然又笑:“至少我比你有权力,可以不为不爱的人生儿育女.......” “什么?”郑媱忙拉住她激动地追问:“你说什么?把话说清楚!” 被她这一摇晃,长公主渐渐转醒,睁大了眼:“你不是阿婉,你是阿婉的女儿,媱媱。” “我是阿婉.......” “郑媱,”长公主恢复常态,眼中的浑浊沉淀下去,转瞬便清如明镜,“想套本宫的话,就得听本宫的,别自作聪明。” “我想知道贵主所知道的,关于我母亲的事。”郑媱攥住了她的衣袖。 “那你就得听我的,把我当成你的母亲,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得用心地听!” “我都听你的。” “这可是你说的。”长公主点头,躺下道:“本宫头有些晕,你过来给本宫揉揉太阴穴吧。” 郑媱遂过去替她揉。长公主阖着双目,却意识清醒地问:“那日,你在鸿安寺,可是遇见西平郡王了?” “是。” 长公主睁开眼睛,斜目睨向她,立时双眸如炬,缓缓冲她招了招手,郑媱把耳朵侧了过去,听见她轻语:“即使西平郡王认出了你是郑媱也无妨.......其实,你该给他留些线索叫他自己认出你来的.......” “为什么?”郑媱停下手里的动作,满目不解地望着长公主。室内一时鸦寂,熏炉里的香气直直腾上,半晌,她才听到她如斯回复:“若不懂得如何驱使男人,叫他们可以为你所用,日后怎么收来你想要的权力呢?” “难道贵主的意思.......可是.......” “不会的,公孙羽若知道了你是郑媱,更会千方百计地帮忙隐藏你的身份,你也别怕落个把柄在他手里,本宫以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拿这个作为枪矛对准你的。” 想了想,郑媱道:“还是不要让他认出我来,越少人知道我的身份越好。还有,我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傻!”长公主红了眼,“你以为仅仅是为了你自己么?西平郡王日后对你,对灏,都有大用!” “那.......那他,他知道么?”郑媱期期艾艾地问。 “若怕灏生气,你可以不叫他知道。”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