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心里的盼头也更大了,要是照着这么个好势头,说不得沈拙抵押出去的那块玉石也能很快赎回来了。 这日下午,顾三娘正在算账,从外头走进来三四个膀大腰圆的汉子,顾三娘微微有些诧异,她这珑绣庄进出的多数是女眷,是以看到这几个大男人时,顾三娘不禁开口问道:“不知客人想看些甚么?” 那几个大汉也不答话,只张着几双眼睛四处乱瞟,为首的那个满脸横肉的更是眯着两只绿豆眼儿将顾三娘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顾三娘心里微恼,心知这几个大汉只怕来者不善。 “你就是顾寡妇?”为首的那个大汉语气轻挑了问了一句。 顾三娘即是知道这些人是来找茬儿的,她也没得白费笑脸,故此说道:“你们又是谁?要找我做甚么?” 大汉朝着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嘴里只吐出几个字:“把店给我砸了!” 后面的几个汉子听得这一声吩咐,不由分说就开始朝着柜子砸了起来,顾三娘唬了一跳,她急声喝道:“你们这是干甚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大汉冷笑一声,说道:“王法?你这小妇外出打听打听,这县里哪家立店开铺不跟我刘二爷打声招呼,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不将我放在眼里。” 说话之时,他带的那几个手下砸得越发用力了,转眼之间几个立柜被砸得稀烂,这店内的动静很快惹来左邻右舍的围观,只是众人都怕引祸上身,无人敢帮忙罢了。 眼见铺子要被砸完,顾三娘气得浑身发抖,她将要跟那些人理论,那几个大汉嘴里还不干不净起来,这自称叫刘二的讥笑道:“一个小寡妇,放着正经偷人养汉的营生不做,却学着别人做买卖,真正是不自量力的很。” 这话可真是将天下所有没了男人的寡妇骂尽了,顾三娘冷下脸来,屋里几个汉子砸得正畅快,她恐伤到自己,干脆避让到门口,只是朝着那刘二说道:“砸,你尽管砸,不过你需记得,今日砸了我多少,明日就得还我多少!” 西街闹成一团时,布店伙计福全却急忙忙的跑到秦家大院来了,他拍开了门,只看到院子里坐着一老一少两个妇人正在做绣活儿,他喊道:“不得了了,顾掌柜的铺子被砸了。” 秦大娘和朱小月一惊,两人站了起来,连声追问道:“发生甚么事了?” “哎哟,几个泼皮上门来讹钱,也不知怎的就动起手来了,你们快去看看罢,省得叫顾掌柜吃亏了。”福全原本正在铺子里守着,不一会子忽然听到珑绣庄里乱成一团,他随着众人去瞧时,才发觉是混迹街面的那几个地痞,八成是见到顾三娘一介女流,想上门来讨些便宜。 东厢里正在给学生们上课的沈拙也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他出来听到福全的话,脸色已是一沉,当下连学生们也不管了,而是对秦大娘说道:“大娘,我先去顾娘子的铺子里看看,劳烦你去告诉林子一声,他是县里的捕快,这些人总要怕他几分的。” “快去罢,我这就去找林子。”秦大娘担忧顾三娘受人欺负,一个劲儿的催着沈拙快去,至于那小叶子,早在听到福全的话时,已是跑出院门去助她娘了。 西街离着秦家大院不远,再加上沈拙走得快,等他和小叶子到了铺子时,正看到顾三娘施施然立在门口,看到她没有吃亏,沈拙暗自松了一口气。 又说这几个汉子使了力气打砸一气,谁知顾三娘却不吵不闹,只是冷眼看着他们,这几个地痞成日游手好闲,大本事没有,也就会些坑蒙拐骗的勾当罢了,他们这还是头一回看到像顾三娘这般的妇人,若是照着平日见到的那些妇人,只怕早就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了,她如此冷淡,倒叫他们不知该不该继续砸下去,于是几个小喽啰都将眼睛望着刘二,等着他下达指令。 “实与你们说罢,要我交甚么保护费,我是一个子儿都没有,我每月的税金明明白白的全交到了县丞老爷手里,除非朝廷不叫我开这铺子,否则你们想逼着我关门,那可真是打错了主意!” 刘二也被激怒了,他几步跨到顾三娘的面前,扬起蒲扇一般的手掌想要打人,嘴里还骂道:“小娘养的,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顾三娘躲避不及,正当她以为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