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下,浸润了香料的醇厚滋味儿在口中炸开,就更惊艳了。 这些人家日常连肉都不是天天舍得吃,就算买了肉也大都得熬油,最多就是肉渣跟菘菜一起炖汤,炒菜舍得放肉的都少。 卤货香醇的陌生滋味儿,就算是年纪大的,也是平生头回吃到,直让人恨不能连舌头都吞下去。 但这些妇人既然占便宜都不觉臊得慌,话自然也不会好好说—— “这是下水吧?哎哟,这东西可脏啊,便宜来点吧。” “就是啊,平常你家不都拿来喂鸡鸭吗?都是邻居,我要的也不多,要不下回买肉的时候少给我来一两就行。” “三壮啊,你小时候陈阿奶看着你长大的,咱也不好问你要猪肉,一点下水,给我家你阿爷尝尝,他觉得好吃我再来买行不?” …… 张三壮都快气笑了,他们家过去就是太好说话了,才让这些人如此理直气壮。 他不好跟阿姆阿达说,心里却觉得积德行善不是这么个积法儿,吃亏是福,一直吃亏那是傻。 他将肥肠盖起来,摆出为难的神色,“真是对不住各位婶子阿奶,这卤下水是最便宜的了,旁人要十二文一斤,我们条街酒楼拿都是这个价儿,看在邻居份上,给各位算十文一斤不能再低了。” 开始说脏的姚婶子瞪大眼,“你疯了吧?这是抢钱呢!过去一桶下水才十文钱,现在一斤就要这些,不愿意照顾亲朋邻里就算了,也不必把咱当傻子。” “就是,我看你这桶里还有猪蹄子,那东西更脏,谁会买啊?咱们诚心照顾你家生意,你小子不厚道,我可得跟你阿达好好说说。” 有倚老卖老的刚说完,门口就有闻着味儿进门的了,瞧穿着打扮还是西域商人。 来人说大岳话特别溜,“条街酒楼说的杀猪匠卤货是这家吧?” 后头跟着个穿斜襟袍子的大岳男子,抽了抽鼻子,“就是这个味儿,啧……比在酒楼还香。” 俩人凑过来,异口同声,“咋卖?” 张三壮躬身笑得特别好看,“贵客来得巧了,前头咱们是试着做,今日卤水是最正宗的,卤下水是十二文一斤,寓意步步升高的卤猪蹄是二十文一个,鸿运当头卤猪头肉是三十文一斤,咱家刚开张,三天内都是买一斤送一两。” “那敢情好,我要十斤下水,但不要猪心和猪肝,其他你看着称,步步升高来一个,鸿运当头来一斤。”西域商人直接道。 另一个笑了,他就喜欢猪心和猪肝,“那我要猪心和猪肝,加上肥肠要五斤,再来个步步升高,要两斤鸿运当头。” 俩人都是行商的,东西好吃,寓意还好,不多买点还等啥呢? 既然是开张,俩人都愿意蹭个吉利。 旁边围着的邻居都看傻眼了,娘咧,还真有傻子买,这,这一会儿工夫就卖出去这么多? “好咧,贵客您这头是一百五十文整,多送您两斤下水。”张三壮杵了杵同样有点傻眼的二哥,对着西域商人道。 张二壮手忙脚乱称重的时候,张三壮把另一人的账也算好了,“贵客您这边是一百四十文,多送您一斤卤下水可好?” 那人掏出铜板数,“还是我给你添八文,你给我多加个猪蹄儿吧。” “好咧,贵客要步步升高。”张三壮把话说得特别好听。 没多会儿功夫,一手交钱,一手交卤货,俩人满意离开,酒楼里有个伙计也过来了。 问了说是等不及张三壮送东西过去,有客人要,伙计把剩下的十余斤下水和大半个猪头都带走了。 张三壮笑着把人送出门,转过头来,朝目瞪口呆的邻居们笑笑。 “各位长辈你们看,实在是不好意思,头一锅卖得太快,婶子阿奶要是还想照顾我家生意,得再等一个时辰。” 众人:“……” 几个妇人被张三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