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慕听完,看了眼停在一边的宝马车,没说什么。保险公司和交警这时也姗姗来迟,拿着记录本走过来。人群被疏散,只剩当事的几人。 中年女人对着交警又开始一轮新的哭诉,同样的台词,一次比一次动情。严慕皱了下眉,瞥了眼路边的小男孩,开口:“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带孩子先去医院检查?” 中年女人一愣,严慕当着交警的面又问,“你是小孩什么人?” “……我是他伯母。”中年女人大喊,“怎么了?你什么态度?你们不把医药费交来,到时我去哪里找你们。” 交警敲敲记录板,“嚷什么嚷什么,先把经过说清楚。”自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赖思归额头一直沁汗,严慕示意她,“先去树下等我。” “这谁啊?你男人?”伤疤男人上下打量严慕,“挺拽。” 赖思归午饭只简单吃了面包,烈日下一晒,头早已发晕。她只咬死一句话:“不是我的责任,我不担。” “好,不担。”严慕低下声音,“快去,听话。” 赖思归仰头看他,迟疑了一下,开口,“没有证据。” “我知道。”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看了伤疤男一眼。如果真按赖思归说的,那对方很有可能就是冲她来的。 赖思归不动,看着他不说话。 严慕在她腰上推了一下,她突然有些孩子气的要求,“你保证?” “我保证。” 交警在勘察地面痕迹,然而当时赖思归的速度并不快,刹车痕迹不明显。宝马车也是有备而来,看不出异样。 宝马车主和伤疤男人留了名片给交警,很快有人来接他们。严慕还在跟交警了解情况,侧头时,忽然看见那个手腕带着刀疤的男人,走到赖思归跟前。 严慕没记住宝马车主的长相,但这个人手上的疤太过显眼,想忽略都难。严慕在交警那看过他的名片,叫李震,是一家叫华源贸易公司的总经理。他对江林企业不太熟悉,但交警对他的态度转变,大概能说明问题。 李震上车后,对着严慕竖了一个中指。 隔着事故现场,严慕看向赖思归,赖思归安静地回望他。有一刻他以为赖思归汪着水的桃花眼里,会滴出泪来。 ********* 处理好一切,从医院出来,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事故还没得出结论,赖思归坐在副驾驶,人有些疲累。她瞥了眼开车的人,“客户呢?” “让田美美去接了。” “晚上的饭局呢?” “改时间了。” “德国人不是很重视时间观念?” 严慕笑了一下,“他们是我同学,说明情况会理解的。” “什么情况?” 严慕偏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意外情况。”回国他后遇到了一个大意外。 “先去吃饭?”他问。 赖思归摇摇头,“我困了。” “那你先睡。” …… 赖思归醒来后,车子停在她宿舍楼下,严慕没叫她,昏暗的路灯已经亮起来。车子没有熄火,空调一直打着。两边的窗户各开了一道缝,外面的空气和空调的凉气交错着,她睡了一觉,手心还是暖的,却也不觉夏夜的燥热。 他拿着手机,似乎在跟谁联系,低着头在打字。侧脸隐在忽明忽灭的光线里,轮廓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似是若有所觉,严慕忽然转头,赖思归一下子跌进他深湛的眸光里。刚睡醒的女人,表情漠然,眼里却干净澄澈得像个孩子。 严慕抬手,将她脸颊边的碎发拢到耳后。赖思归安静地任他反复摩挲她鬓边的发根,他目光一黯,微微倾身。赖思归先他一步,仰头,在他脸上轻触一下,即刻离开。 严慕一愣,心跳竟然比任何一次都要快。他抬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弯起唇角。 两人在旁边的小面店随便吃了一点,赖思归没什么胃口,很快放下筷子。 严慕看了她碗里一眼,让老板又送了几份小菜,都是卤豆腐,海带丝这些东西,吃起来不费力,“再陪我吃点。” 吃得差不多了,严慕问:“为什么还在送快递?” 赖思归精神恢复得差不多,漫不经心答:“缺钱呗。” 严慕还想继续问下去,但瞧见她的状态,还是先作罢。 “你认识那个李震?” 她没隐瞒,“嗯。” “有仇?” 赖思归挑眉,哼笑一声,“你管太多了,严慕。” ******** 赖思归没开灯,在黑暗里洗了个澡,手肘处的擦伤不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