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驾驶座里打盹的老赵跟没听见似的,还在闭着眼睛睡觉。 孟诗萱脸色一僵,敲了敲他面前的车窗:“老赵。” 老赵算是钟家比较忠厚老实的下人了,怎么也这样?可只见老赵仿佛才醒过来,睁开眼睛见她在面前,连忙降下车窗:“大小姐,您去哪儿?” 孟诗萱语气竭力软和,道:“先开车门让我上去。” “这……”老赵挠了挠头,面露尴尬,窘迫地笑笑:“大小姐,公家站离这里不远,您还是搭公交去吧。老板得知二小姐在隔壁市参加竞赛,怕她吃不好,让我半小时后等于妈做好了午餐,送过去,恐怕是来不及送你了呀……” 孟诗萱心中怒火陡然就升腾起来了。半小时?!半小时送她再回来完全绰绰有余了,老赵分明就是故意为难她!为了给大老远给钟悠悠送午饭,让她去乘坐公交车? 一时之间,孟诗萱只觉得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皮到心口都渗着凉意。 以前,钟悠悠不愿意和她和钟玺佑坐一辆车子去上学,都是乘坐公交车的,为此,必须每天早起半小时。 而现在,她的待遇和钟悠悠彻底颠倒过来了么? 不,以前她去隔壁市参加竞赛,也没见钟父关心至此,还专门让家里做好便当,专门派司机开两小时路程送过去……她现在在这个家里,待遇还远远不及以前的钟悠悠。 孟诗萱手指掐进掌心里,冷静了一会儿,才咬着嘴唇笑了一下,笑得柔弱中有几分苦涩:“好的,老赵,那我去坐公交车吧。” 待孟诗萱走后,于妈刀子切在砧板上,两个下人一块洗菜,和她在厨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你有没有看见大小姐今天身上穿的,她是没有心情搭配了么?以前但凡出门,都会打扮精致,穿最新款的,但今天居然只穿了件旧卫衣套校服就出门了,显得灰头土脸的,都不像是以前那个人了。” “什么没有心情搭配?我看她就是在卖惨!”于妈这个识婊达人一语道破:“她越是示弱、卖惨,咱们夫人不就越容易心软吗?否则满衣柜的衣服,卡也没给她停,她怎么就偏偏故意穿成这样?” 那下人深以为然:“昨天她居然还下楼要帮我扫地,我真是吓死了,她以前什么时候帮我们做过家务……?” 于妈听到这些就烦躁:“呵,就是说啊,身份败露后再来干这些有什么用?” 夫人心软,但她可不心软!最烦装柔弱装善良的人了。她就等着哪天夫人发现孟诗萱的白莲花真面目,彻底把她赶出去! * 孟诗萱来上学了,在学校里又是掀起轩然大波。 要不是这两天钟悠悠去参加竞赛去了,学校众人还真想看到她和钟悠悠撞上,会是怎样一副场景。听说她前几天病了,现在见她来,果然消瘦了不少。 从校门口到班级,这一路上孟诗萱沉默着垂着头,双手握着书包带,走得很快很匆匆。 “那不是钟诗萱吗?哦,不,看新闻她本来姓孟。” “钟家怎么想的啊,认回钟悠悠之后,还继续养着孟诗萱吗?” “应该是吧,多养一个少养一个对本市首富钟家来说没什么区别吧,人家多有钱啊,但孟诗萱现在在钟家的日子估计就没以前好过了,现在钟家应该不会还把她当公主捧着吧?啧,有人说看见孟诗萱刚从公交车上下来的,现在连专车接送都没了吗?太可怜了吧……” 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和前几天落在钟悠悠身上的异常复杂,但却是截然不同的复杂。有奚落嘲笑、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也有同情的、怜悯的,更多的是作壁上观、看好戏的。总而言之,真假千金的事情本来好不容易消停了些,随着孟诗萱来上学了,八卦又一下子沸腾起来了。 高三一班的人一大半去了竞赛,只剩下三分之一的人在教室,还没上课之前,就听说孟诗萱来学校了,有人在校门口看到她来了。 一时之间,班上剩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心情各异。 以前孟诗萱算是他们班的骄傲,他们嫉妒、羡慕孟诗萱,可现在……他们忽然觉得孟诗萱没什么好羡慕的了,当公主当了十八年,突然被赶下去,这落差感谁受得了啊。没了钟家,没了时之棠,以后就变成了比他们还不如的平民,他们还有什么好嫉妒的? 等孟诗萱匆匆走进教室后,班上还在议论纷纷。 “孟诗萱应该还不知道,这届校花已经成人家十九班钟悠悠的了吧!” “以前咱们班老师和教导主任全都讨好着孟诗萱跟讨好什么似的,真是令人作呕。今天孟诗萱大病一场后来上课了,主任这人变脸变得真快,也没把她叫到办公室去嘘寒问暖吧?倒是前几天叫钟悠悠去了一趟。我看呐,再过不久。孟诗萱的学生会副主席也该让位了——” 这话戛然而止,班上静了一秒,众人纷纷看向他身后,孟诗萱脸色煞白地站在门口。 不得不说,孟诗萱脸蛋还是漂亮的,眼眶就这么红了起来,立刻叫方才还幸灾乐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