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以为接下来还有什么未尽的婚仪, 便耐心地等着, 许久都见不到有人进来,才恍然意识到今日所有应有的婚仪都结束了。 阿鱼偏头看了眼谢怀璟, 便撞见他深而幽的眸光。 阿鱼立马站起来, 往边上退了一步,随后欲盖弥彰地说了句:“太亮了,我……我去熄两盏蜡烛。” 谢怀璟便看着阿鱼快步走去了屋子的另一侧,在八角烛台前面停下脚步。烛台上燃着龙凤红烛, 阿鱼没有吹灭蜡烛, 只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灯具。 红烛映出暖黄的光晕, 覆在阿鱼的脸庞上,发间凤首金钗的流苏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轻轻摇晃, 折出熠熠的辉色。 谢怀璟看了片刻,走去将那支凤首钗抽了出来, 顺手搁在一旁的矮桌上。 这支发钗是用来束发的,抽走之后,发髻便松散了, 落了一缕头发下来。 阿鱼愣愣地说:“这个发髻……刚刚梳了好久的。”拆了多可惜啊? 谢怀璟轻声笑道:“方才不是说头上太重了吗?我替你把钗环卸了。” 一边说着, 一边动手将阿鱼发间的金簪珠钗都卸了下来。很快阿鱼头上便不见钗环,发髻也彻底散了,如云的墨发逶迤垂在身后, 阿鱼觉得不妙,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谢怀璟却已伸手捉了一缕长发在手,置于鼻尖嗅了嗅,又笑道:“是玫瑰味儿。” 阿鱼解释道:“嬷嬷们拿玫瑰花水刷了梳子的梳齿……” 话还没说完,谢怀璟便往前走了两步,低首亲上了她的唇。 此时此刻,谁要听你认认真真地解释啊! 阿鱼喘不上气,腿也有些发软,渐渐地站不稳了。谢怀璟抱住了她,又啄了啄菱唇,附在她耳畔无奈道:“怎么这就受不住了?” 也不待阿鱼回应,便将她打横抱起,走到床榻前,把她放到了朱红龙凤锦被之上。阿鱼手足无措地往角落里躲,浑身都在发抖。谢怀璟褪了自己的外衣,顺手扯下床前的纱帘。床帘虽厚,却也透光,外头灼灼燃烧的龙凤红烛的火光轻柔地透进来,喜帐内的气氛便陡然暧昧起来。 谢怀璟见阿鱼抱膝蜷在角落,不由笑了,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她的脸颊,问道:“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阿鱼哆嗦着答:“姑姑们已教过了。”又顺口问了句,“殿下知道吗?” 这话由阿鱼说出来便多了几分质疑的意味。谢怀璟一愣,随后低低地笑起来,“你等着,我让你瞧瞧我知不知道。” 阿鱼:“……”她是不是多嘴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话啊! 察觉到怀里的人抖得更厉害了,谢怀璟便问:“你哆嗦什么?” 阿鱼说:“我我我害怕……” 谢怀璟安抚般地顺了顺她的背,和声道:“别怕。” 两相静默了一会儿,谢怀璟伸手去解阿鱼的袄裙,阿鱼抿紧了唇。才褪到中衣,她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谢怀璟拿手背给她擦眼泪,柔声细语地问她:“怎么哭了?” 阿鱼说:“我想起上元节那夜了……” 谢怀璟神色一顿。 所以说,人做的每一件错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谢怀璟暗自叹了一口气,见阿鱼哭得可怜,也不忍心强迫她,便道:“你要是不愿意……今日便算了。” 阿鱼抽抽噎噎道:“也不是不愿意,我就是害怕。” 谢怀璟自行略过了后半句,不禁一笑,鬼使神差地问道:“阿鱼,你喜不喜欢我?” 阿鱼怔了怔,不觉收住了眼泪,“喜欢。” 可是对她来说,喜欢一个人并不意味着要嫁给那个人,也不意味着要做这种事啊! 承蒙成亲前夜周姑姑的教导,她已明白这种事是夫妻之间常有的事了。且她今日已然历经了各种名目的婚仪,拜谒了谢怀璟家中的先祖,她和谢怀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做这些便是理所应当的事,所以她才说“愿意”。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