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璟揉了揉阿鱼的脸颊,“好了,别哭,我……我就是帮你脱件衣裳,不做别的。” 他在梦里强迫了阿鱼那么多次,每次阿鱼都哭成了泪人儿。 他不能再让阿鱼伤心了。 他舍不得。 谢怀璟把衣裳半褪的阿鱼塞进被窝,轻声道:“睡吧。” 阿鱼悄悄转着眼睛瞧他,半晌,她问道:“先前殿下说,二哥哥把从前给我家定罪的吏部尚书带回京了?” 可别再提傅延之这个人了吧!谢怀璟抿抿唇,“嗯”了一声。 “那位尚书大人现在何处?” “已关押起来了。”谢怀璟耐心道,“他亦是证人,还有用处,暂时不能赐死。等你家恢复清白,我再治他的死罪——你家蒙冤一案,我已有了翻案的法子,你尽管放心。” 阿鱼问道:“什么法子?” 谢怀璟本想同她细说,忖了一会儿,还是轻描淡写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为了这件事,不知要赔上多少人的性命。这样阴暗狠辣的手段他用来得心应手,却不想让阿鱼知道。 他只想把自己温和慈悲的一面展现给阿鱼看。 阿鱼也没有追问,脑袋一歪,渐渐入了梦乡。 谢怀璟见她睡熟了,才低头啄了啄她的唇。 阿鱼很好哄。但他也知道,阿鱼之所以这么好哄,全然是因为她真心实意地信赖着他。 这样便足够了。 他也绝不会辜负了这份信赖。 *** 两日后便是除夕。 雪犹未停,一片片跟鹅毛似的,晃晃荡荡地飞落。阿鱼裹着披风走到廊下,摊开手心去接雪花。有一片雪花擦着她的手掌飞走了,她连忙扶着廊柱探身去追,就这样玩了好一会儿。冬枣给她端来一碗暖汤,道:“风雪都大,姑娘赶紧喝口汤暖暖身子。” “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阿鱼捧着汤碗抿了两口,“江宁几乎不下雪,只有冷极了才下一两日雪,那雪也是湿哒哒软绵绵的,太阳一出来雪就化了。” 冬枣笑道:“别说姑娘了,我自小生在燕京长在燕京,也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 阿鱼又坐在廊下赏了会儿雪景,觉着冷了才回屋。因是除夕,府上的下人都到正院门前磕了头,挨个儿领了赏赐。 厨房的人送来年夜饭的单子,请阿鱼过目。阿鱼顺手递给一旁的谢怀璟,道:“你先瞧瞧,可有什么要添减的。” 谢怀璟将单子反扣在桌上,道:“不必看了,晚上我们进宫吃席。” 阿鱼一愣,旋即露出抗拒的神色,“我不想进宫。” 阿鱼在司膳房当宫女的时候,做梦都想去正仪殿吃年夜饭。想想那新鲜出炉的茶点,热气腾腾的汤粥,咸淡适宜的炒菜,一道接着一道呈上来,侍膳的宫娥还会备下温鼎,温着清甜的梅子酒,还有歌舞可赏,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现如今成了太子妃,倒是能名正言顺地坐在正仪殿用膳了,阿鱼却提不起兴致。一想到宫里头的天子……和燕仪,她就觉得难堪,再不想面对这两人了。 谢怀璟多少能猜到阿鱼心里的想法,便轻握着阿鱼的手安抚道:“你别担心,诸事有我。” *** 向晚时分,谢怀璟扶着阿鱼下了马车,两人步行走入宫门。雪已经停了,但积雪未化,许多地方还没来得及清扫,积雪和着泛黄干枯的落叶,萧瑟得很。 谢怀璟唤来几个低头洒扫的宫侍,吩咐道:“别处暂且不论,先将从宫门到正仪殿这段路的积雪清扫干净。” 宫侍自然领命。 到了正仪殿,阿鱼和谢怀璟同桌而坐。陆续有官员领着家眷来拜见太子夫妇,谢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