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活久见。 回头跟兄弟们讲,大概没人会信吧@-@ 房间内,丁幼禾支支吾吾地对着颜梁淮,不知道该说什么替元染圆场,“其实他……就是曾经被自己人坑过,所以不大信任别人,颜警官,你别往心里去。” “我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颜梁淮答得很爽快。 丁幼禾失笑,“他不是小孩子。” “十八岁,不小?冲动莽撞任性妄为,如果他不是这个鬼样子。当年别人也不会选择设计他,就算设计了,也不会没人信他清白。” “颜警官。”丁幼禾脸上笑容渐渐消退,“你怎么也是这种受害者有罪论的调调?他被人栽赃陷害,责任难道不是在那个幕后黑手身上吗?” 颜梁淮一愣,“我没说责任在元染。” “可你刚刚的语气就是,”丁幼禾咬唇,“谁都不完美,我知道阿元说话有不得体的地方,或许在你们看来他就算没犯法,也是不良少年。但这并不能成为他被冤成杀人犯的理由,颜警官,我一直以为起码在这条上我们的认知是一致的。” “是……是一致的。” 丁幼禾凝着他的眼睛,许久,才垂了垂眼睫,稍微恢复了以往在他面前邻家妹妹的乖巧,“对不起,我刚刚情绪有点激动了。” 颜梁淮问:“……阿禾,你现在奔走这些,究竟是为了你爸爸多,还是为了元染多?” 丁幼禾微怔,“都有。”不分上下,他们的案子本就千丝万缕地交织在一起。 可这个答案听在颜梁淮耳中,却完全是另一个意思——那个来历不明、满身污点的少年,竟在丁幼禾心里占据了与她父亲一样重要的位置,这意味着什么?一目了然。 就像王淼说的,因为自己一直想等,等替丁止戈查清真相的那一天,能名正言顺地牵起丁幼禾的手。等的太久,反而失去了先机,被后来者捷足先登。 再等下去,他怕是再也没有机会把那句话说出口—— “阿禾,其实我——” “幼幼!” 颜梁淮刚刚开口,就听见窗外传来少年的呼喊,而他面前的丁幼禾立刻跑到窗台边,看向楼下,面上的严肃一扫而空,只剩下无可奈何的笑。 楼下,元染手圈成话筒,仰面喊道,“下来看!梅花开了——” 他身后,一树白梅开得冷艳,点亮了满园冬色。 丁幼禾拿他没办法,怕自己再不下去,他又要扰民,只好对他比了个嘘,然后转身对颜梁淮说:“我先下去了,有消息咱们及时联系。无论如何谢谢你,颜警官。” 颜梁淮一句话卡在喉咙口,眼睁睁看着她跑远,面前还残留着少女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他握紧了拳。 只怕是,已经晚了。 那颗他曾以为迟早属于自己的心,如今早已被放在别处。 而关键的是,他并不认为那是个妥当的、能珍惜她、保护她一生的安稳地。 *** *** 一连数日,元染回刺青店都很晚。 每每丁幼禾问起,他都说没什么事,在安排,让她不用多问。 只是他越什么都不说,丁幼禾越放心不下,连做梦都是他为了找陈北报仇,身陷囹圄,吓出一身冷汗,然后翻身面对着旁边的少年久久难眠。 这天,时近子夜,元染才开门回来。 丁幼禾坐在餐桌边,面前是早已冷透的饭菜,“回来了?” “对不起,让你等了。”元染脱了外套,坐下就要动筷。 丁幼禾拦住他,“别吃了,全冷了。我去热一下。对了,颜——”说着,她端起盘子去灶台边,打开炉火,刚要拿碟子,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元染把脸埋在她颈子旁,嗅着她身上淡淡的皂香。 丁幼禾闻到了浓郁的酒气,远不止抿了三两口的量,“你喝酒了?” “嗯,不多。” 丁幼禾放下手里的盘子,眼睛盯着炉灶上升腾的火苗,“跟谁?” “一些以前认识的人。” “许暮……那些人?” 元染顿了下,“嗯”了一声。 丁幼禾拿手覆住他叠在自己腹前的手背,“他是在外面混的吧?跟罗野、武娄一样。” 元染没吱声。 “我知道在少管所里的时候,他们跟着你,或许相处得还不错。”丁幼禾斟酌着词句,“但是现在既然都翻篇了,就重新开始吧。” 元染闷笑,“嗯,重新开始,谁不想重新开始。” 丁幼禾心里难过,因为知道许暮是元染生命轨迹里的一段,虽然不堪回首,但无法抹灭,所以其实并不想诋毁许暮和他那群朋友。 “我没看不起许暮的意思,只是我不想你跟他走一样的路——” “什么样的路?” 丁幼禾犹豫了一下,“跟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打打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