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庭逸这才察觉方才似乎遗漏了侍卫一句话,“你刚才说什么?” 侍卫竭力忍着心头的笑意,面色痛苦地答道:“庆国公来了。” 师庭逸作势要用茶杯砸他,“就那么好笑?” 侍卫索性不再忍,唇畔现出大大的笑容,“这不是为您高兴么。” 师庭逸放下药碗,笑着摆手,“让他过来。滚吧。” “是!”侍卫喜笑颜开地出门去。 师庭逸转到厅堂,在罗汉床落座。 片刻之后,庆国公快步进门来,劈头就问:“骞儿到底是在你府里,还是你把人交给谁去折磨了?”方才他要见陆骞,不能如愿,由不得他不多想。 师庭逸闲闲道:“你在闭门思过,忘了?” “我倒是也想清净几日,可谁给我清净?”庆国公焦躁地来回踱步,“骞儿的病既然已经好了,就该恢复原职办差,你让他来王府小住算是怎么回事?让他的前程就此搁置?把话明说了吧,你是不是要帮那妖女报复陆家?先是我,之后是骞儿,之后呢?” 师庭逸眯了眯眸子,“你要么滚出去,要么按规矩来。” 庆国公不由停下脚步,定睛看着师庭逸,“你这是……”他很快反应过来,规规矩矩行礼,“臣拜见燕王殿下。”心头仍是惊诧,明明前几日相见还是不需拘礼的,今日这是为何?难道是长子出卖了他? “你刚才说什么?”师庭逸眼神讥诮,“敢再说一遍么?” 庆国公迟疑多时,随后颓然跪倒在地,垂首哽咽道:“事到如今,臣不得不说出实情了。还望殿下饶恕我教子无方治家不严之罪。” 又是下跪,又要哭。师庭逸冷眼看着这一幕。 三年前,是这个人,取出一把匕首,对他说:“你选一样吧——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就拿这把匕首去杀了那妖女,为我一双儿女报仇。不是为你的缘故,陆家能忍下这样的仇恨?!” 他怔住,还没回过神来,庆国公跪倒在他面前,道: “你扪心自问,陆家待你和太子如何?骞儿与掌珠是不是把你们当做手足?眼下出了这样的事,为着你,我没跟皇上提过只言片语,可是在别人看来,却是陆家连个小丫头都惹不起!怎么,江式序的女儿就能这般歹毒的害人么?!你舅母整日以泪洗面,身子骨眼看着就垮了,整个家族的人都要我给骞儿和掌珠讨还个公道,多少人在嗤笑我是个窝囊废……我这日子是没法子过了,你杀了我吧!“ “您别这样,再等等。”他无力地规劝着,“过段日子,我会给您个说法,眼下……” “殿下!”庆国公第一次这样唤他,又重重叩头,“殿下不讲情分,那么,臣便求殿下为我主持公道!于公于私,殿下都不该同那般歹毒的女子牵扯不清,你若执迷不悟,臣只能到地下去问问元皇后怎么看待此事了!”说到这儿,猛然直起身形,抽出了匕首,抵住颈部,“我愧对先祖,更愧对元皇后,而今唯求一死!” 他连忙阻止,伸手握住匕首双刃,却说不出话。想为炤宁开脱,可他不知就里,一个拿得出手的理由都没有。 庆国公要夺回匕首,他木然地握着,不肯松手。 庆国公看到他手上的鲜血沁出,滴在地上,松了手,片刻后垂泪不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