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来了脾气,煞有其事地说你再跟我耍花腔,别怪我狠心把你塞给人做填房去。 江和仪一听这个,立刻吓得脸色发白,大面上又安分了。只是,有一次春宴,江予萧在后园应承几位年龄相仿的公子的时候,无意间一瞥,遥遥看到江和仪看着母亲的眼神很不对劲,分明含着怨恨。 他当时心里打了个突,担心她将母亲的话当真,从而为着好一些的前程做出不智之举。 便这样,他叫身边的小厮、丫鬟留意着江和仪的大事小情,叮嘱他们要是觉着不对劲,一定要及时禀明。 待到炤宁命人传话的时候,他自己更加自律谨慎,对江和仪那边则是连风吹草动都不放过。 炤宁提都不提江和仪,因为并不在意江和仪这个人,也就不介意看所谓的姐妹自作自受,看看现在江素馨的处境便知道了。 但这种事之于他又是不同,到底,他要帮衬父亲打理好三房一切事情,叫人发笑的事情最好是一件都不要出。 两日前,何盼云身边的大丫鬟来了江府一趟,带着的两份请帖,分别是给江素馨与江和仪的。 江素馨出嫁前都不能出房门半步。 江和仪只要不出内宅,还是有着一定的自由,她在房里见了那名丫鬟,说了一阵子话,便将人打发走了。过后也没跟三夫人提这件事。 她不提,倒让江予萧觉得不对劲了——何盼云是谁啊,太子侧妃的妹妹,何家要是请她赴宴,她一定要到三夫人面前说道说道,看看能不能前去——这才是江和仪惯有的做派。 有句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江和仪眼下竟是有所改变,绝对有猫腻,所谓的何盼云下的请帖定是另有文章。 江予萧满腹狐疑,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甚至得了空就与江和仪说说话,想探听出点儿风声,却是一无所获。 到了昨日,江和仪终于有所行动。 一早,她循例去寺里上香还愿。礼佛的事情,是三夫人不能干涉的,自是让她如常出门,只是叮嘱她早些回来。 江予萧命两名小厮暗中跟随。 时近黄昏,一名小厮满头大汗地赶回来,说江和仪回府途中临时起意,要去状元楼看看,想亲自点几道菜,带回来孝敬三夫人。随从虽然都是外院的人,可是听着她是一番孝心,都不好出言阻拦,便听从吩咐,前往状元楼。 江予萧即刻想到的是燕王、炤宁、大伯父、父亲今晚要在状元楼用饭,江和仪前去的话,万一惹出点儿什么事情,可就是在大庭广众下丢人了。 他连忙命人带马,唤小厮在前面带路。 紧赶慢赶,总算在江和仪到达状元楼之前赶上了,并且疾言厉色地把她带回了家中。 当时江和仪虽然没说什么,可他感觉得到,她特别失望,对自己生了恨意。 到底是什么事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夜间,大老爷、三老爷回来之后,他才知道状元楼险些就出了大事,回想起江和仪意欲前去那一节,心里更加不踏实了。 何峰的事情还没有定论,大老爷和三老爷不欲声张,让他们兄弟几个别对内宅的人提及此事,省得她们跟着后怕、担心,人心惶惶的又是何苦来。 江予萧回房之后,怎么都睡不着,江和仪的事情在心里打成了结。他索性吩咐丫鬟、小厮连夜守在江和仪院外,起码近日要看紧她。另外,他想,还要催促母亲两句,赶紧把那丫头的婚事定下来,省得她再出幺蛾子。 天色微明时,丫鬟唤醒了他,说六小姐走侧门出府了,问他怎么办,要不要把人绑回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