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心安?” 顾鸿飞看着她,眼神复杂至极。 “你在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是不是?”柳如媚自嘲一笑,目光变得冷漠,“彼时我只是一个芝麻官的女儿,身份卑微,认识三教九流的人并不稀奇。那丫鬟正是我奶娘一个旧识的女儿,儿时那女孩子常陪着我一起玩儿。想来真是可叹,最先母女两个满以为熬出了头,欢天喜地地盼着她抬了妾室——其实妾室又何尝是人做得来的差事。可你连她们那点儿可怜、卑微心思都不肯成全。你是怎么做的?一尸两命的下场,也只有你这种有胆子招惹没胆子善后的败类才做得出。” 顾鸿飞垂了眼睑。他无从面对柳如媚的视线,因为他甚至记不清楚她说的人到底是哪一个。 柳如媚继续道: “我曾与你虚以委蛇,是没法子的事情。你再不堪,身份摆在那儿,不是我们小门小户惹得起的。可你便是身份再尊贵一些,我也绝不会犯傻嫁给你——那种前车之鉴,我此生都不会忘记。比起在你手里落得下场凄惨,我情愿为财而死。 “在我看来,为了谋财而死不算什么——左不过落一个贪财的名声,可嫁了你再被你有意无意的羞辱,就太要命了。谁敢担保自己不会在大腹便便的时候被你逐出家门?你这种人有人性么?我可不敢奢望。 “若是到了那地步,女子固然是自找的苦楚,可孩子呢?是生下来遭人的冷眼与嗤笑,还是一碗药灌下去胎死腹中?” 柳如媚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情绪波动而不自觉,直到说完这一番话,她才后悔不已。说这么多做什么呢?这不是摆明了在对他以前那些女人冷嘲热讽么?要是周静珊为之动怒,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为此,她连忙又补充道: “这次回来,我就是想帮人利用你得到钱财,不觉得是错。你这种人的钱财,合该被人算计——家里明明摆着无可挑剔的娇妻,还不知好歹地生事给人平添不快,女子都欠了你的不成?是,到底是我目光短浅,看不清轻重,无意中介入的事情怕是很大,事态一定特别严重,但是无妨。我便是因此送命也认了,最起码,我叫人认清了你顾鸿飞到底是怎样的品行。” 周静珊听了末尾一席话,唇角上扬。她看得出,这些言辞是柳如媚有意加上去的。便是没有此举,她也不会为难柳如媚的。 事情清楚了,柳如媚不论有意无意,做的这一切都应了那句“叫人认清你顾鸿飞到底是怎样的品行”。 正如她之前偶尔希望的那样,柳如媚这也算是情有可原,尤其一点不容忽视,是这女子给了顾鸿飞重创。除了她,别人都不行。相同的话,换了别人来说,对于顾鸿飞而言,根本起不到诛心的效用。 这件事换个角度来看,功德无量。 况且,柳如媚根本只是算计顾鸿飞,不具备让周家、晋王府继续名誉颜面受损的能力。 既然如此,她又如何还会迁怒柳如媚呢? 是燕王妃叫她明白:女子之间生出嫌隙,是不需要斤斤计较耿耿于怀的;男子开罪了女子,女子就该不计前嫌地帮助同性对付可恶的男子。 少一个在脂粉堆里伤害女子的顾鸿飞,少一些顾鸿飞这样的男子,这天下总会变得干净一点儿。 周静珊笑意渐浓,转头看向晋王,道:“姐夫,我要拿出两万两银子给柳氏。可桑氏答应她的是五万两——余下的三万两,顾鸿飞拿得出,你让他抓紧筹备。”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