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了声,掀开被子坐过来,关了床头灯。 两人之间隔着一点距离。 无法忽视的奇怪气氛。 西澄觉得闷,想做点什么,便主动贴近,伸手抱他带着沐浴液香气的身体,伏到他肩上尝试亲吻。 慢慢地,得到了回应。 温热的手掌扣住她的后颈,牙关被撬开,他的舌尖抵进来。 交缠的气息中,西澄脑中莫名回想起他湿湿的眼睛。 西澄从没觉得自己是多好的人,也不追求这个,但偶尔也有抑制不住良心的时候。 她听过了他的控诉,也看到了他的眼泪,自然而然窥伺到他的心思,无法当作什么也没看到,当作今晚的一切是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仍然当他是各取所需心态统一的轻松伙伴,坦然地和他继续这样的事。 这确实很欺负人。 不可避免地,西澄头一次分心了。 黑暗中,梁聿之感觉到了,他的唇最后停在她颊侧,气息微微地平静下去。 “睡吧。” 身体退远,脸朝向另一边。 西澄也没有再碰他。 各怀心事的夜晚。 西澄躺到后半夜,脑子里糊里糊涂,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梦中。隔天醒来,身边已经没人,看看手机,发现梁聿之给她发了短信,他有工作,已经去公司了。 西澄起床吃了早餐,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穿外套时,在沙发上拾到他的打火机。 她捏在手里,拨了拨砂轮,收到口袋里。 那天晚上,西澄想给梁聿之打个电话,但组织了一下语言,发现好像除了告诉他“我捡到了你的东西”之外,没其他更多的有效信息能传达。 她放弃了。 新的一周依然与帝都的寒风为伴。 西澄被工作填充的大脑似乎恢复到常规状态,只是每天回家,看到入户柜上的打火机,依然会被提醒她有待处理的事件搁置着。 动过念头,要不就这么算了吧,但想起他那天说她就是要“快点结束,清理障碍”,这么一来,倒像坐实了。 然而,装作无事发生,和他继续之前的约定,也同样不行。 好像怎样都很恶劣。 西澄做惯了果断的人,在这件事上史无前例地让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死胡同。她幼年时纠结敏感,之后用漫长的时间重塑自己,几乎已经屏蔽无效的自我求索和情绪内耗,然而在这一周破天荒地进行了很多无结果的思考。 下一个周五依然照常到来。 北京迎来初雪。 西澄在京郊跟一个公益小项目,关于乡村文旅,公司打算拿来参赛的,不是她的活儿,她只是临时来帮anna盯场,项目组租了个院子拍素材,一直到晚上八点多结束。 西澄去还从村里人家借来的道具,又去隔壁院子找房东。天冷极了,大家一身疲累,匆促地往车上搬东西,都想赶紧在大雪之前回去,越晚路况越差。 结果,一急躁,搞出乌龙。 等西澄回来,两辆车居然都走了。 打电话联系,才知道a车的人以为她上了b车,b车的人以为她坐a车。这次多是其他组的同事和没合作过的摄制组,情急中出这么个岔子也能理解。 然而雨雪变大,所有人都想快点到家,司机也不大高兴回头再跑一趟,和她商量能不能住一晚,明早来接。 这话并不多离谱,他们租的这套院子本就是做民宿的,今天的费用已经支付,住一晚的确可行。 西澄便也懒得折腾了,决定独享整套院子,当度假吧。 她再次去隔壁找房东,回来才想起该和梁聿之说一声,她今天不能去了。 这一周里,他们互相没有联系。 不得不承认,此刻因为不可抗力无法赴约,西澄微妙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电话打通时,又多少有些心虚。 果不其然,她说完话后,电话里沉寂了几秒,低低的声音才传过来:“你不想来了可以直说的。” 西澄:“……” 她还是下意识想解释,“真的是意外,我还没回城里呢,我现在在村里给你打电话。” 梁聿之问她什么村里。 西澄便把事情讲了一遍,她的表达没多少情绪色彩,不带抱怨和沮丧地告知事实,“就是这样,反正我被丢在这边了,明早司机来接。” 不知道他是不是信了,听筒里又没声音了,西澄叫他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