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有偏见,她也没多说什么,远近亲疏她还是知道的,只要母亲开心,让自己跟她一起骂太皇太后都行。但崔太皇太后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固然有幸运的一面,但最大的还是靠她自己的实力,她当太后时才二十出头,要没实力,一个才刚大学毕业年纪的女孩子怎么在朝堂中立足?又怎么能压制成年的儿子,从他手上再次夺取权利? 谢兰因说:“不过现在都过去了,以后拓跋家的事跟我们无关。” 谢知颔首道:“对,都过去了。” 因怀荒这里道观信众不多,谢兰因、谢知达到道观时,观主将观门都关上,只招待母女两人。谢知饶有兴致的跟观主讨论了半天道教典籍,让观主对她惊为天人,要不是她还记得谢知的身份,差点就要怂恿谢知来观中做女冠讲道。 谢兰因见两人聊得热火朝天,心中暗暗摇头,她看拓跋曜每一处都不顺眼,唯独支持他禁阿菀看道经,要没他及时阻止女儿钻研道经,谢兰因真怕女儿现在真出家女冠了。 等秦纮赶来接谢知时,就见谢知站在正厅进香,因来道观进香,谢知穿了一身素雅的道袍,她背对自己而立,纤柔娉婷,周身似烟霞笼罩,仿若谪仙。秦纮不由自主的上前了几步,他似有一种阿菀即将离开的错觉,在浓郁的真降香中秦纮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暗香,香味同阿菀昨日给他的丝帕上香味一模一样,秦纮下意识的伸手—— “五哥。”谢知进完香,感觉身后有人,回头见秦纮沉默的站在自己身后,不由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秦纮手理所当然的搭在她手臂上,扶她起来:“我来接你跟母亲回家。” 谢知问:“你公务忙完了?” “忙完了。”秦纮环顾四周,“母亲呢?” “她走的有些累了,在后院休息。”谢知说。 秦纮温声道:“那你也要不要先休息一会?” “不用了,我不累,阿娘也该出来了。”谢知摇头说,抬手轻捋鬓发,露出她那串祭红珠。 秦纮也从丘穆陵氏的信件中得知这串手串的来源,他目光微暗,但还是一声不吭的送两人回家。 谢知同观主谈了大半天道经,得到了观主的好感,就有更多的理由去道观了,她还时常自己去道观同观主聊天,谢家众人都知道谢知信道,对她时常去道观也不奇怪。谢知借着同观主聊天的机会,暗中跟甲一伯伯接头,知道他已经抓了不少柔然流寇,心中大定,不管将来有多难走,起码现在每一步都走得很成功。 因谢知自觉马上要离开,加大了推广纺纱织布机的力度。此地虽然种棉花的人不多,但种苎麻的人很多,还有养羊,谢知的纺纱机可以纺织棉麻和羊毛,织布机虽不能纺织羊毛布,但谢知会织毛线。 虽然她只会织最普通的帽子和围巾,但是灵巧的劳动妇女还是在她的指导下想出了羊毛袜和羊毛衫的织法,很快军屯里的妇人闲暇时就爱带着棒针毛线,给全家织毛衣。这种久违的场景让谢知甚是怀念。当年她上学时,就有很多妈妈在学校门口,一边等孩子下课,一边织毛衣的。 谢知连续给的占城稻笔记,和她推广的纺纱织布机,让郭良对她刮目相看,心中惋惜谢娘子身份太敏感,不然由这么一位主母,秦家可以再兴旺三代。 第94章 驿站逃离(一) 谢知推广的棒针织衣受到广大女性的欢迎, 不止劳动妇女, 就是上层贵夫人也会在闲时拿着棒针织毛衣。怀荒地处内蒙平原,当地很多人家都会养羊。以前众人冬季用羊皮、牛皮御寒, 从来没想过羊毛还能用来纺纱织衣。 秦纮、赫连凤容几个了解西域各国的人倒是知道西域有几个国家会用羊毛织地衣,但像这种方便的棒针织法倒是没听说过。而且棒针织衣不止可以用毛线,粗一点的麻线、棉线都可以,如果是自家做衣服的话,织线衣也不比织布慢多少,而且线衣还布衣更保暖。 同时谢知棉衣、棉被的制法也推广开了, 在寒冷的怀荒, 这种棉衣棉被,显然比裘皮更好获取,很多人都在家里种了不少棉花, 明年怎么说都要种出几条棉被、几件棉衣出来。这些推广都是谢知带着几个熟手进行的,她也发现怀荒对女子的束缚比京城少多了。 京城无论她做什么事都要遮遮掩掩的, 不敢被人直接发现自己身份,不敢被人看到自己容貌,她甚至连身影都不敢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就怕拓跋曜会生气。而在这里从来没有人会管这些事,她想做什么就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