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睁开了眼睛,拨动的念珠也滑入了手腕,她缓缓站了起来,走向了安宁长公主,神情始终冷淡而平静,然她只一句不明所以的话,就让安宁长公主彻底失去了最后伪装出来的那点镇定, “不用自欺欺人,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若非是极亲近,不设防的人,如何能盗走她的长公主符印,又如何能让她的府兵如此轻易为他所用呢。 安宁长公主脸上滑下两行清泪而不自知,她怔怔然地摇头,“我不懂,我不懂……” 她实在想不清楚,颜卿在皇觉寺劫持了她们是要做什么,能做什么?这么多年夫妻,她居然从没看懂过这个枕边人吗? “当当当……” 皇觉寺的钟声再次响起,禅室里,颜卿缓缓放下并合上了佛经,他看着已经不愿再多看他一眼的老主持,轻叹一声,带着点不易觉察的歉意, “大师,是颜卿连累你了。” 就在他一脚踏出禅室的门时,身后再次响起了老主持的声音,“颜施主,此时收手,许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因为他根本就不可能收手。 皇觉寺的寺门缓缓推开,数十府兵护着无半点遮掩的颜卿到了寺门前,城防营士兵全部近前一步,但颜卿却无畏惧,只淡淡道, “再靠近一步,整个皇觉寺都会给我陪葬!”他的话笃定而确定,只一人似就可以和千军万马相对峙。 “颜驸马……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的出现让认识他的人都愣怔了好一会儿,蒋言昪紧握手中的剑,恨不得直接上前杀了他,但他的生母陈氏还在他的手中! “我要的人呢?” 他无视蒋言昪的话和他的愤怒,只关心他要找的人,目光探去,层层护卫中,隐约只有一个马车,再就是城防营士兵,“敢做却不敢出现吗?” 他微微闭了闭眼,有些遗憾,但手却缓缓向前挥了挥,他不出现,那就继续用血来逼迫,顺便也让马车里的人到前来。 然而寺内杀伐的声音没有传来,而是冲出了一伙儿原本该被药放倒的府兵和僧人,转而配合着城防营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了。 颜卿却才意识到什么,甩袖转身,向后看去,两个僧人扶着老主持,陈氏,容老夫人,以及长公主她们全部都向着他走来,无一人再被劫持。 安平长公主惨白的脸上愤怒疑惑纠结成一团,“为什么,为什么?”二十多年夫妻,他到底为什么要在今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拿下!”看陈氏她们脱险,蒋言昪也没有任何的犹豫,除了颜卿需要关押发落,其他还护在他身边的歹徒全部就地格杀。 鲜红滚烫的血不断溅落在他青蓝的锦袍上,甚至脸上也溅落了几滴,但他却始终屹立着,挺拔如松,依稀还能让人想起他二十七年前名极一时的探花郎的风采,但这种感觉究竟是一错觉……或者说,是他一直都只作为掩饰自己的面具罢了。 “哈哈哈……”他大声笑着,他越笑越是猖狂,也越笑越是悲凉,“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是你哥哥伙同歹人叛上作乱,害了顺元皇帝!你问我为什么?”他的目光扫去,看这些皇亲宗眷似叛臣贼子! “但……他们都死了不是吗?” 安平瞪大眼睛,她越发不懂颜卿了,十年前的政变,他们出行在外,根本没参与,回来时已经尘埃落定,难道这么多年,他一直挂怀着吗? “顺元皇帝昏庸无道,治下民不聊生,明元皇帝不过顺势而为,是为大义,颜驸马如此狭隘,就莫要再言是非了,” 陈氏开口言道,打断这对夫妻的对话,喧闹了一日,也该结束了! 颜卿却突然将目光移向了陈氏,从恍然到确定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在京城这么些年,陈氏的名字一直如雷贯耳,但他,或者,他们从未往那里想过, “是你……是你吗?” 陈氏未点头也未摇头,目光依旧沉静无比,颜卿要逼她现身,她也如他所愿现身。她心中微微冷嗤,难得这么多年了,还有这么些人,惦记着她。 颜卿的目光越过她,再次看向皇觉寺,但隐在夜色中的皇觉寺,依旧未有任何异动,他眉头终于蹙在一起,他的不甘终于浮现在了脸上。 陈氏嘴角却突然勾起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