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胜在用功,勤能补拙。”褚韶华谦虚的说,“哪里像余先生一般,已是有名大诗人。” 褚韶华习惯性的交际恭维,虽然她并没有读过这位大诗人的诗。不过,能出国留学的,不是有钱的就是有才的,还有这些在国外做生意的同胞,都值得交际一二。 褚韶华原是入住纽约的国际酒店,席嘉陵知道她过来后力邀她住到家里去,说是都收拾好了,现成的屋子,比酒店方便百倍。 席嘉陵又带着妻子过来邀请,褚韶华推辞不过,说要去酒店拿行礼,席嘉陵道,“让管家跑一趟就是。”故,聚会结束,直接开车带着褚韶华回自家了。 席家已经准备好房间,收拾的极是暖和妥帖,席太太问褚韶华要不要吃宵夜,褚韶华道,“我晚上会看会儿书,告诉我咖啡和饼干在哪儿就行了,别的的不用准备。” 席太太说,“只吃这些怎么行啊,刘嫂最会煲粥,我让她煲些米粥,备两样小菜。姐你放心,我们晚上也都会吃一点,并不麻烦。” 席太太这样说,褚韶华也便没有推辞。 席太太细细的告诉褚韶华一些常用的东西放在哪儿,有一床备用的被子在柜子里,要是晚上冷就拿出来盖之类的事。还提醒褚韶华一句,“那位严小姐最好攀附钻营,她要是邀你喝茶聊天的,姐你留些神。” 褚韶华道,“我瞧着严小姐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也没有正式念书,更不像做生意的人,是家人在国外吗?” “她哪里有什么家人在国外?”席太太对褚韶华是十分敬佩的,不说褚韶华早便是家中旧识,就是褚韶华读书也是读的正经一流大学,一看就是再正派不过的人。席太太对严小姐却是瞧不起的,悄声说与褚韶华知道,“她原是上海税务司凌司长的外室,后来凌司长另有新人,拿钱打发了她。她便做了交际花,时常在上海舞场出入,不知走了谁的门路出了国,号称是来游学的,连英文都说不俐落,游哪门子学,无非就是糊弄糊弄这些自诩风流的才子们。” 褚韶华就有些不高兴,说,“余先生是江先生请的,说是极有名气的诗人,怎么余先生带这么个来?”这场聚会是褚韶华请大家吃饭,褚韶华在纽约认识的人不多,一位江先生是来美国时在船上的相识,再有就是席嘉陵。江先生说再请几位纽约有名的学者,名单褚韶华都看过的,有哪些人,江先生也提前同她讲过。严小姐并不在褚韶华请的客人名单内。要是余先生带自己太太来,这没的说,是礼貌,带这么个下流女子过来,如带娼妓有什么不同。这可不是余先生的宴会,是褚韶华做东的宴会。 褚韶华倒了两杯水,递给席太太一杯,说,“现在是新时代了,人们也不讲究旧规矩。我看以前的老礼,往别人处作客从没有带妾带丫头的道理,何况这严小姐也不是余先生的姬妾丫头,他可真是个怜香惜玉的性情。莫不是诗人都是这样?” 席太太险没烫了嘴,很有些尴尬,“姐你不知道,我们先生为余妹夫这点事生了好几场气。”说来话长,余锦鹤是国内有名的诗人才子,自小便极有文彩,这余诗人娶的妻子正是席嘉陵的姑家表妹,算起来真不是外人。原本,家族也以有余锦鹤这样文化圈的才子为荣。没想到,余诗人很是不喜妻子,当然,这种不喜也完全没耽搁与这位他不喜欢的妻子生儿育女。但是,余诗人拒绝公开场合带着妻子出现,他认为只接受过私塾教育的妻子太土,配不上他这位洋气的新派大诗人的身份。 就是担心余诗人会变心,所以,余诗人出国留学时,家里就让表妹跟了余诗人出来。结果,两人的感情并没有什么进展,这样的聚会,余诗人宁可带个交际花在身边。 倘是别人听到这事,兴许安慰席太太几句就过了,偏生褚韶华这辈子看够了世人的重男轻女,她一向好强不逊于男人,她在波士顿就与当地的女性社会组织来往密切,她虽不是女权主义者,却是打心底看不上余诗人这样的东西!你不喜欢你当初别娶啊,你就是娶了,为了证明你的不喜欢,你别跟人家生孩子啊!该干的事都干了,又说不喜欢,这也叫个人! 褚韶华道,“余太太既然在美国,她什么时候有空,不如请她过来,或是约在外边,妹妹你介绍我们认识如何?” “婉表妹什么时候都有空。”席太太一口就应下,明晚我叫嫁表妹过来吃饭。” “好,那就说定了。” 褚韶华与席太太都是交际好手,二人说些话就很熟了,席太太知道褚韶华晚上要看书,约好明天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