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是在沛民兄的家里看到过一架出自‘桐君姑娘’之手的插屏,那刺绣的意境与这围涎上绣着的花草……神韵相通。” 郑娴儿啧啧赞叹道:“那一定很值钱!那天林大小姐跟我说,‘桐君姑娘’的一方帕子就要好几十两银子呢!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楼夫人皱眉追问道:“你们认清楚了?这确实是那个桐君姑娘的针线?” 郑娴儿迟疑着点了点头,楼阙已笑道:“十有八九。母亲若有疑虑,可以请缀锦阁程掌柜来验一验。” 楼夫人不置可否,胡氏忽然又冷笑道:“一方帕子几十两银子,这围涎怕不得值一百两?一个丫鬟就算把自己卖了也换不来那么多钱!二弟妹,为了要铮儿的命,你还真舍得本钱啊!” 朱金蓝急得又站了起来:“不是我!太太明鉴,刚才这贱婢一口咬定说围涎是我做的,如今三弟妹和五兄弟却都说这刺绣是桐君姑娘的手笔,由此可见这贱婢口中没句实话!” “照你这么说,是那个什么‘桐君姑娘’要害我的儿子?”胡氏冷笑着追问。 朱金蓝忙又摇头:“大嫂可怜这丫头,也得先想想有些人值不值得可怜!她虽买不起桐君姑娘的针线,可是她难道不会偷吗?我表妹上个月去缀锦阁买了好些东西,焉知这贱婢不是从她那儿偷来了旁的东西改做的!” 这话一出,楼夫人不禁点头:“难怪呢。这围涎也就是刺绣精巧,收边的针线就平常得很,确实不像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玉珠,你怎么说?”朱金蓝冷声问。 玉珠俯伏在地上,哭道:“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奴婢说的都是实话!” 朱金蓝咬牙冷笑道:“那就是死不认罪了!金珠,你回咱们园子里去把真儿带过来,让她认认这件东西!” 金珠应了一声,正要退下,楼夫人忽然开口叫住了她:“罢了!” 郑娴儿见状,忍不住嘲讽地勾了勾唇角。 显然,叫陈景真来对质是没有用的,因为她只会顺着朱金蓝说话。 这种毫无意义却要得罪客人的事,楼夫人不会做。 所以,这个黑锅,玉珠背定了。 至于真相如何,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 旁人怎么想不知道,至少郑娴儿自己是认识这刺绣的。 那是她闲暇时在一块生绢上绣着玩的,针线比缀锦阁卖的那些略显粗糙。 后来,这东西找不到了,她也没放在心上。 如今细想想,恐怕是桂香那丫头做的好事吧? 朱金蓝——一石三鸟,果然好计啊! 只可惜,大夫救了铮儿,“桐君姑娘”这个身份救了她,倒霉的就只有这个名唤“玉珠”的小丫鬟了。 郑娴儿抬头看向朱金蓝,眯起眼睛微微一笑。 “太太,”胡氏忽然跪了下来,“这丫头想必是一时糊涂。如今铮儿也没什么大碍,不如就小惩大诫吧!” 楼夫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沉吟许久才道:“谋害主子的奴才,楼家是容不得的。既然你替她求情,这顿板子就免了,直接叫人牙子拉去卖掉就是了!今后府中再有谁这般兴风作浪,可再也没这么便宜的事了!” 说罢,她抬起头来,向朱金蓝警告地瞪了一眼。 朱金蓝忙笑道:“不错,府里断断容不下这样心怀不轨之人!” 楼夫人的脸色似乎有些不耐,看着婆子们拖走了玉珠,便挥手打发众人散了。 从堂中出来之后,朱金蓝没有回自己的院子,却在长廊上站定了,两手不停地拧着一方帕子,神情犹疑不安。 郑娴儿笑着走过去,敛衽为礼:“二嫂。” 朱金蓝立刻攥住了她的手:“妹妹,那针线的事……”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