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四喜伺候换上了喜服,与西南府那套比起来,要隆重华美许多,是宫中绣娘花了整整一年时间方才制成,红色锦缎间杂着金线,在朝阳下映出脉脉流光。铜镜中的五官英挺俊朗,恍惚间,像是又回到初见,一转眼,许多年。 “皇上?”四喜往他手中塞了一枚红玉雕成的合欢果,笑道,“王爷快来了。” 楚渊回神:“嗯。” “方才听人说,城中今日也是张灯结彩,热闹得很。”四喜道,“百姓纷纷涌上街,比过年都高兴。” 正说话间,殿外便传来鞭炮声,一行人欢欢喜喜簇拥着段白月进来接亲,楚渊抿抿嘴唇,一双眼底情意流转,笑着抬头看他。 段白月握住他的手微微一带,将人拉起来拥入怀中,是此生最想藏在手心的珍宝。 见他二人站着不动,司空睿不得的咳嗽两声提醒——吉时快到了,要抱回洞房再抱也不迟。 “准备好了吗?”段白月在他耳边低声问。 楚渊道:“嗯。” 等了多少年,终于盼得这一天。有他在身边,耳边一切嘈杂都像是不复存在,只余下他低沉的声音,与那双熟悉而又深情的双眼。被他牵着手带出寝宫,一路骑马前往前殿行礼,阳光融融落满全身,却也不过身后之人的怀抱温暖。 从此之后,便是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南摩邪穿着一身大红绸缎,从楚渊手中接过茶盏,喜得险些要流出泪。 段白月跪在一旁提醒:“红包。” 南摩邪从旁摸出来一个小红包,包的很严实。 楚渊接到手中,脸色一僵——为何还会动。 段白月从牙缝里往外挤字:“师,父。” 楚渊定了定神:“多谢师父。” “好好好,成亲了好。”南摩邪将他二人搀起来,还惦记着坐轿子游街。 四喜挥挥手,便立刻有八名轿夫抬了一顶披红挂彩的软轿过来,上头铺着华美锦缎,四周围着碧玉雕刻而成的蝴蝶喜鹊与芍药牡丹,连露珠都是用宝石点缀,活灵活现颤颤巍巍。南摩邪躺在上头,心旷神怡,觉得自己应当能活两百岁。 “起!”轿夫一声长呵,稳稳抬着他出了宫,第一处要去的便是太傅府,另有两名壮汉扛着磨盘大小的鞭炮,只等到了门口点燃。 陶仁德:“……” 这日的皇宫,是前所未有的热闹,直到深夜时分,大殿内的宴席还未结束,红色宫灯高悬,映着下头喧嚣的人群,美酒一坛一坛被启封,歌舞缠缠笑声不断,都说要不醉不回。待到临近结束,连楚渊也多了几分醉意,被搀着坐回了轿子里。 段白月被人缠住多饮了几杯,回去时却被嬷嬷拦在外头,只好先去按照礼仪沐浴熏香,好不容易入了洞房,楚渊已经被四喜伺候换好了衣裳,正带着一丝酒意与浴后的香气,坐在床边等他。红色云缎微微透着光,若隐若现贴在身上,在红烛映照下分外诱人。 段白月站在床边,轻轻捏高他的下巴。 楚渊与他对视,眸子里除了情意与眷恋,还有一丝丝微醺晕染出的湿意,如同江南三月朦胧烟雨,一眼望不尽。 “怎么办?”段白月蹲下身子,握住他的双手凑在嘴边,“只想将你藏在家里,看也不给别人看。” 楚渊摊开掌心,还攥着早上那枚合欢果,只看着他笑。 桌上早已备好两个盛满美酒的白玉杯,楚渊与他绕过双臂,仰头一饮而尽。依旧是绯霞,却多了一丝甜味,还未等放下酒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