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土老冒,但他还没有开口,艾阳就冲他摆了摆手,“汪经理你先回吧,我心里不舒服,想歇一会儿,改日我请你吃饭,谢谢你今日仗义执言。” 汪俊生点点头,招呼着电话局的工人出门,又叫过老胡头跟马老大反复交代了,以后不论是谁,都不许随便给他开门,要是再人来闹事,就派人赶紧往面粉厂报信,他厂子里上百号工人呢,还护不住一个小小的信河庄子? 艾阳站在楼上看着汪俊生他们都走了,叫过李嫂告诉她自己心情不好,谁也不要上楼打扰她,那换了身长袍,蒙了头脸从楼后开窗跳了出去。 赵元庆还说二十六来抬人,真是搞笑,她叫他今天就被人抬着回去! …… 艾阳腿腿极快,等她赶到赵元庆他们往丰城的必经之地的时候,赵家的船还没有过来呢,艾阳也不下河,捡了一堆石头试了试重量,便坐在高处等着赵家的船来。 因为船上装着聘礼,抬聘礼的庄丁也都缠着大红腰带,十分好认,等他们的船从艾阳跟前经过的时候,艾阳慢悠悠的把手里的石头丢了出去。 她两下击倒了船头的船工,船工一落水,整条船上的人都乱了,有看见艾阳的人,吓得大叫,“河匪啊,遇上河匪啦!” 赵元庆正坐在船舱里威胁李照田呢,他把丑话说的头里,如果娶不到艾阳,李照田不但要把收到的聘礼退回去,还得加上利息! 听到有人喊河匪,赵元庆没当回事,这信河上的河匪,其实就是洪门的信河分堂,他跟这些人也是有些来往的,只要钱花到,这些人并不会真的伤人,他甩了甩袍子站起来,“一群废物,我出去看看!” 赵元庆刚一出船舱,还没看清楚河匪在哪儿呢,头上就重重挨了一下,他两眼一黑,一头扎进了河里,跟着他出来的李照田吓的一把抱住船舷,“来,来人啊,救命啊,快,快救赵老爷啊!” 他话音才落,一块小石头正打在他的额角,鲜血登时流了下来,“啊,我要死了,”李照田两眼一翻,也摔倒了河里! 艾阳并没有打算杀人,因此看着船工把落水的几个人都捞了上来,才转身回了白楼,赵元庆一把年纪,又常年吸着大/烟,就算是沪市的冬天不像北方冷的刺骨,也够他喝一壶的了,二十六迎亲? 明年二十六他能下床就不错了。 至于她那个成天想着卖妹妹了哥哥,经过这件事,只怕也过不了好年了,没准儿赵家还会把责任都推到李照田头上,想要人家的水田,恐怕又是场好梦。 仇报了气出了心里痛快了,艾阳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才下楼吃饭。 天冷了厂子里活不多,任嫂不好意思光拿钱不干活,便又搬回来帮着李嫂跟另一个帮佣一起准备年货,虽然艾阳说了,年不在信河庄子上过,但该准备的东西,几个女人合计着还得准备一些,万一小姐想吃什么了,家里什么也没有怎么行? 艾阳几口把任嫂下的鸡汤银丝面吃完子,伸碗还要,“任嫂,你就是个技术型人才,就算是不来咱们罐头厂帮忙,自己开个小饭馆,也能发大财。” 任嫂不好意思的笑笑,“外头讨生活不容易,我以前也开过,唉,每天挣的还不够给流氓们交保护费呢,还有警察们收的这个税那个税还有水费卫生费垃圾费,根本没得赚,我没办法就去经济行应征帮佣了,起码每月挣的钱,能装到自己口袋里。” 尤其是现在,她比外头那些上班的男人挣的还多,任嫂已经想好了,这次回去,就把儿子送到学堂里,女儿嘛,“小姐,我能不能把我家小囡囡带过来?她已经七八岁会干活了,可以跑跑腿干些杂事,不白吃饭的。” 任嫂神情黯然,“囡囡是个姑娘,我婆婆不喜欢她,我想自己带着,”她在信河的日子过的不错,女儿来了,从她嘴里省一口,也够女儿吃了,“我可以再多干些活的。” 艾阳也大概听李嫂八卦过任嫂家里的事,不外是厉害的婆婆,好吃懒做的小叔子小姑子,还有只知道出力,却不知道护着老婆孩子的男人。 在艾阳看来,凭任嫂如今的工资,离婚自己带着一双儿女也照样过的好,但有些女人,人生的字典里就没有“反抗”跟“离婚”这样的字眼,“行啊,过完年你带过来吧,什么白吃不白吃的,她一个小女孩能吃多少?不过我觉得你每月的工资还是自己留一些,万一哪天囡囡病了,你还要回去伸手问家里要?” 见任嫂不吱声了,艾阳又道,“我跟隔壁村的私塾先生已经说过了,开春就把咱们庄子上的孩子送过去,到时候你也把囡囡送过去,女孩子上个学,将来就算是出去找活干,也能找到工钱多的不是?而且读了书人聪明,不至于出去被人骗了,只是这学费,你得自己掏一部分。”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