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太也是初进圈子,正愁着没人把她当回事呢,这下有了发言的机会,也不摸牌了,“你们不知道?郑家不是跟洪门顾老板一起入股机场嘛?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好像是顾老板说郑二公子做生意不讲信义,两家的合作就黄了,顾老板跟郑家的婚事也吹了,郑二公子还被郑老板狠揍了一顿。”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郑老板大怒呢,沪市机场可是柏广立力推的项目,不止是沪市,整个江浙苏都看着呢,这么大的生意是沪市商圈的香饽饽,是人都想咬一口,甚至在座的太太们家里,都有许多人家在里头多少沾着一脚呢。 大家都知道,原本机场的项目,北平政府只是出了个公函,真正牵头的是柏家跟容家,叶郑王三家附骥,可现在,容重言把重任交给了叶王两家,自己挂了个总督办的名头,转身办银行去了,而郑家,却是连个襄办的名头都没捞着。 “这跟顾老板闹意气,”有人想的要更深一些,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叹息。 何太太很落单自己的话带来的效果,既然效果达到,她就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毕竟郑顾两家真正翻脸的原因拿不到台面上。 她看了一眼在另一桌坐的仝太太,小声道,“我听说郑家还托人去汪家提过亲?仝太太,你们可千万别答应,你们要是应了,汪夫人可就难做了。” 仝太太是汪夫人的娘家嫂子,郑家确实往汪家去过,求的是仝太太的小侄女,因为汪夫人提前打过招呼,家里直接以孩子还小,要读大学为由,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郑允光,当时仝太太还挺不乐意的,谁不知道郑家家财万贯,郑允光又是郑夫人所生,将来一份丰厚的家业是少不了的? 虽然这些年汪家有汪夫人的照拂,但汪夫人终究是出嫁多年的女儿,当年因为过继的事,跟娘家还起过龃龉,虽然现在已经恢复关系,但仝太太依然觉得只靠着一个容家有些不踏实。 郑家是做蚕丝起家,现在了开了棉纱厂合布厂,而汪家也是在做布匹生意,有郑家这么门姻亲,生意更好做不是? 现在听说郑家要不行了,仝太太心里酸溜溜的,既庆幸家里听了汪夫人的话,又觉得汪夫人的意见也未必全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郑家那么庞大的产业,能说倒就倒了?“何太太别听她们乱传,没有的事,我们这种小门小户,可高攀不上郑家那样的门头儿,” 她饶有深意的看了何太太一眼,“何太太的意思是,我那个外甥,为了顾老板~” 说到这儿仝太太失声笑了,“重言可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而且容家跟郑家,可是两辈子的交情了。” 叫外甥叫的挺亲的,其实谁不知道容重言跟你们汪家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当年为了这个孩子,汪家闹过多少次? 在座有知道往事的不由撇嘴,“仝太太说的没错,小容老板这秉性最像容老板在时了,再仁义不过的一个人,哪会跟郑家说掰就掰?” 一时间大家纷纷称是,但又把何太太给的那个消息记在了心里,难道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容重言跟顾励行这对兄弟,还有携手的那一天? 何太太的新闻一件连一件的往外扔,连汪家没有告诉别人的事都被她点了出来,大家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份殷切,熊以民是柏广立的人,何太太的消息来源,肯定跟她们是不一样的。 何太太虽然初涉沪市上流圈子,但她跟着熊以民一路走来,并不是无知的内宅妇人,这虽然圈子阶层不同,但女人们的八卦之心都是一样的,为了快速增加起她在容公馆麻将局上的份量,何太太又扔了一个消息,“郑家我看是不行了,田家那位小姐,不是跟郑家二公子登报离婚了吗?叫咱们说,这百年修的同船渡,哪会真离啊,不过是吓唬吓唬,让男人学点儿好,” 这种事大家是最爱听的了,屋里的太太们都不摸牌了,伸着脖子,支着耳朵听何太太讲八卦。 何太太更得意了,“其实郑二公子也学乖了,不成天跟个孝子一样往田家跑么?尤其是,”她眨了眨,做了个你知我知的表情,“那事儿之后,郑家可不得贴的田家更近一些?” 尹洋倒了,柏家上位,郑家更需要田家了,何太太环视着麻将间里的阔太太们,再有钱又如何,她男人手里有枪,这些人看见她就都得巴结着,现在她们聚到容家为什么?不是因为容重言要当什么银行行长,而是容重言是柏广立的心腹! 就连她,也得了丈夫的嘱咐,一定要跟汪夫人把关系搞好了,要是能跟那个艾阳搭上关系就更好了,听说柏广立对艾阳也是另眼相看的,说她跟沪市的女子不一样。 跟沪市的女子不一样,何太太不由不往邪恶的方面想,虽然她承认这个艾阳年轻漂亮,就算是那些沪上名媛也多有不及,但这不一样,到底不一样在什么地方? 不但勾住了容重言这种大老板,连柏司令都夸她? “唉,咱们说句公道话,雅芬咱们也都是极熟的,脾气是躁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