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的。 人类大|法师到了弗莱德曼这个程度,其实活得比普通人要久很多很多。 他只是看起来太老了,但是行动依旧敏捷,思维也依然清晰——总归还是有机会改变想法的。 她这样告诉自己。 林甚至偷偷地朝他的沙漏里添了一把沙子,确保他肯定能找到她。 后来……后来他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时光之海,并询问起来。 当那个词从他嘴巴里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他那个“想要重新来过”“想要反悔”“想要弥补”的愚蠢还未放弃。 那一刻,积蓄已久的怒火突然就统统爆发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试?”她问,“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世界那么多的存在死去——” 她重复着那些已经说无数遍的话,重复到连自己都觉得苍白可笑:“就像是你路上见到的花一样,最终都会枯萎的。你无法阻止,也没有必要阻止。你救不过来的。” “可我还是想要试试,”他的坚定如同他的温和一样,从没变过。 “你知道吗?”他说,“ 我觉得没有希望的时候,我总是想要祈祷——即使所谓的希望看起来根本就不可能。” “而每当我使劲祈祷的时候,最后的愿望都实现了,”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又弯了起来,“所以我总是想,这个世界上应该有我们所不能理解的力量或者存在,一直在聆听我们的心愿吧。” “我说了,她不会理你的,她不会答应你的!和你的心愿无关!” 她几乎是用吼的了。 “要打赌吗?”法师微微笑了。 “凭什么?” 她开始是拒绝的。 “你怕输吗?” 可他的挑衅很有用。 “你要赌什么?”她问。 “你会爱上一朵花吗?”他的问题很是奇怪,“爱上一朵注定会凋谢的花?一朵转瞬即逝的花?” 可她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少女注视着法师那已然苍老的眼睛,很想看出一点别的什么意思。可在他那从不回避的目光之中,她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她终究还是失望了。 他的意思、他的愿望从来都没有变过。 ——这该死的、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的世界。 “不可能的,”少女说,“永远也不可能。” “啊,”他仿佛感慨,“你还说过,这个世上没有倒流的河,对吗?” “对。” “那么,林,”他说,“我和你打个赌吧。” 法师笑得很是狡黠,这一刻,他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狡猾的年轻人。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能找到一条可以倒流的河,或者有那么一天,你爱上了一朵转瞬即逝的花——那么就请带我去时光之海吧,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 这是两个赌约,对应着一个约定。 可这一刻,她想的并不是什么公平不公平——本来就是截然不同的层阶,下位者总是习惯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保障,以期实现那些可笑的愿望,这本来就没什么。 不管哪一个,都是不可能实现的。 可他怎么敢? 他看透了她所有的想法,了解她所有的心意,居然还是提出了那样不可能完成的要求——最重要的是,没有半点是关于他自己的。 她忽然就恨透了他,恨他什么都明白却什么也不肯说的样子。 少女伸手。那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