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翻上鲜血般的颜色。用奥斯的话说,那地方就像巫妖的心灵,永远不会改邪归正,也永远不会有人这样要求它。 仔细想想,它能同行这么久,还真的出了力,已经很不错了。 她帮它重新接上魔网,修复了灵魂受到的损伤。它居然留了下来,没有马上出走,到谁也找不到它的地方,笑呵呵地看着大陆陷入战火。这种选择一反常态,根本不像邪恶生灵应有的做法。 它宣称是为了利益留下,也确实获得了许多利益。星辰塔的法师们发现它的时候,只能捂着眼睛装作看不见,还得送它礼物当作报酬。然而,苏眉仍然不断怀疑,在它心里,这些报酬究竟能不能抵过它遭受的风险。 它终日嘟嘟囔囔,嫌弃它遇上的每一个生物,却还是陪她去了活火熔狱。现在,最后的危机已经解除,它集齐神骸的心愿落空,看到沙克拉玛的下场,估计一生不想再碰和神骸有关的情报。它没了留下的理由,显然准备放飞自我,回到过去杀人放火的生活。 问题在于,危机一去,它和苏眉存在本质上的观念冲突。她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它害人,或是谋夺别人家族代代相传的宝物。如果它无缘无故伤害了别人,即使是苏眉不认识的陌生人,也会被她阻止。 那时候的矛盾,将不再有趣,不再可爱,甚至不再烦人,而是实打实的灾难。 因此,它必须离开。苏眉要是不想干掉它,也必须随它的便。任何其他选择,都会引发潜藏的危机。何况它心知肚明,它绝对不会是矛盾里的胜利者。等它去了海那边的大陆,离她和克雷德远远的,他们就管不着它了,而它也会拥有梦想中的邪恶生活。 另外它也赚够了钱,已经要不到更多好处。他们几个人当中,凯把遗产都给了奥斯,所以奥斯其实是最富有的一个,而其他人的财产都差不多。巫妖拿到的工资足够它重新建造一座法塔。那座新塔可能仍然深藏在密林里,却至少和他们隔了一片汪洋大海。 它选了一个不恰当的时机发脾气,说的倒都是真心话。苏眉把手按在额头上时,它不停挪动,发出咔咔咔的声音,一边用噪音污染环境,一边骄傲地宣布了这个决定。 “而且我讨厌你们,”它最后无所畏惧地说,“你们两个真让我恶心。” 它态度这么粗俗,她连礼貌性的挽留都说不出了,只能苦笑再苦笑,回答道:“随便你。” 巫妖究竟有没有留恋之类的感情,苏眉真看不出来。她相信它有,但更多的恐怕是看着肥肉却吃不到,最后肥肉拥有超过它的实力的焦躁感。她之前从未想过,她会有想念巫妖,想知道它在干什么的一天。 当天晚上,奥斯淌着眼泪,哭哭啼啼地来找他们。它本来在为精灵悲伤,这时又多了个巫妖,恨不得能长出四个泪腺。幸好它的眼睛一直是红色,不会出现哭红双眼的可怜表情,就只是眼泪流个不住而已。 它不安地坐在软椅里,屁股扭来扭去。对这把可怜的椅子来说,它的体型太庞大了。尽管木料很好,很结实,但它扭动的时候,这把椅子仍然无法待在原地,总会吱呀响一声,同时滑动一下,表示上面正坐着只体重惊人的犬魔。 它东拉西扯,转换了起码十次话题,终于说出了来意。 一天之内,苏眉连续惊讶了两次,一次为巫妖,一次当然是为它。它结结巴巴地说:“克雷德大人,哈根达斯大人,奥斯也要走了。” 在苏眉的潜意识里,奥斯是他们永远的跟班。无论他们走到哪里,身边总有这么一个跳来跳去,希冀得到夸奖的奇特恶魔。巫妖选择离开,她惊讶过后,爽快地承认那是明智的做法,因为它不想被她干涉,她也不愿意让它不自由。 可奥斯不一样,从来都不一样。它曾经说,它对她的忠诚是无与伦比的,永远不会动摇。这并不是一句空话。它像是攀附她生存的菟丝子,一旦没了后台,很难应付世界上的无数潜在凶险。 它要走,走去哪里呢?这个世界上,居然存在着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