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将里头的白色容物勾出来盖在祁苏的手臂伤痕上,指腹轻轻地打圈,时不时还吹几下,那冰冰凉凉的轻触,让祁苏不由得想转移视线。 “这从何而来。” “这个啊,我从家里带来的。”楚娆边说,边换到了另一只手涂抹。 顺着祁苏的方向看下去,烛灯下,能看到楚娆脸上还带着细细的一层白色绒毛,肌肤白腻的像是夜里的月明珠,黑白分明的眸色漆黑带着水盈,看的祁苏第一次下意识地没话找话。 “你用过么。” “嗯,用过啊。”说完这句,楚娆刚好将祁苏的伤口都涂抹完,手指指腹还留了一点。 她忘带了帕子,还有些不舍得这软膏,于是不在意的捋起手袖,将剩余手指尖的那残余涂在了自己手臂上,一个几乎看不出的细疤处,“喏,我以前和表哥比爬树,被刮到了,我娘怕我留疤,就叫我天天涂这个,你看,是看不出疤痕吧。” “但我总觉得还有那么一点,所以时不时就带着涂一下。” 祁苏原本觉得心情尚算不错,听完这句,脸上瞬时不自觉的微冷了下来。 “好了么。”祁苏收回手。 这次楚娆没再阻挠,“好啦。” 祁苏提着夜灯走到门口,将它摆在门槛外,看了眼外面,漆黑一片。回过头,楚娆正拨弄着领口的绸带,拢地紧紧的,整个人裹的跟个小粽子似的。 “那我回去了,这瓷瓶留给你,你记得明日自己再涂一涂。”楚娆知道祁苏这人寡言的很,估计四九都不知道他公子手臂上新多出了伤口呢。 楚娆手伸了半天,祁苏却没有接过,反而是弯腰提起门口他才放下的灯笼。 “我要去找四九,一道走吧。” “这么晚了?”找四九干嘛。 楚娆的话到嘴边咽了下去,反正祁苏也不会告诉她,正好,她走过来的时候,心里就毛毛的,现在回去更晚了,她一个人也瘆得慌。 有祁苏捎着一起走,那不是更好么。 楚娆没出声,祁苏也没有给她拒绝的时机,提起夜灯走出了几步,停下几息,楚娆便十分识相会意地迈着小步赶紧跟上。 一路上,祁苏没有说话,不知什么时候,祁苏竟是走到了楚娆身后,夜灯正巧照亮了她前面的小道两三尺,暖光从身后打来,四下幽静,她还能听到祁苏浅浅的气息声,让她说不出的安心。 楚娆带着祁苏习惯性地从四进院的右侧廊房下走,这算是绕了个圈,好在祁苏没有多问,楚娆自然也不会多此一举地提些什么。一直走到下人住的西厢,两人同时停了脚步。 西厢后面仅仅隔着一堵墙,再偏往里就是后院的门,近的很。 “拿着。”提灯的竹竿落入楚娆的手里,还带着温热。 “你的呢。” 祁苏看了西厢一眼,楚娆明白了,既是来找四九,那提灯四九必然会给他备下的。 “那我回去了噢。” 楚娆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过了一会儿,后院的门吱呀一声,然后是落锁的声音。 祁苏没有如他所言的敲开西厢的门,而是转身循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不快不慢的,衣袍偶尔带起路边的小石子,才发出轻微的响动。 楚娆落完院门的锁,一摸自己怀里的瓷瓶,哎呀,这个忘了给祁苏了。 她赶忙跑出门,哪知她并未耽搁什么时辰,走到西厢门口时,黑压压的一片哪来人影,楚娆抬起夜灯,伸手探的远了,才趁着一点点月色,看清远处孤身一人的身影翌日,楚娆因着昨晚的来回折腾,又发觉祁苏是特意送她回来,心里好一阵感触。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