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施礼,老皇帝笑着挥手, “朕难得见你一面,就不必,行虚礼了。” 显然是中气不足,短短一句话,皇帝喘了三次才说完。 “朕听说今日你过来,带上了夫人。”明淮帝刚至不惑,容貌清峻,斯斯文文,然而他久病缠身,眉间的黑气浓的散都散不开。 他以拳抵口咳嗽两声,继续道:“可惜朕没见到,不然还想看看,有谁能比朕的女儿更让你上心。” 祁苏闻言,薄唇轻抿成一条直线,却是没有开口。 明淮帝知晓他的脾气,笑了笑也没有发怒,“朕找你来,想必你该知道,是为了长乐。” 祁苏垂眸片刻,“皇上是想赐婚?” 明淮帝掀眼看向祁苏,声音带着久病的沙哑,“那你这次愿不愿呢。” “陛下,臣已有发妻。” “你以为,的朕想将长乐嫁予你?要不是她,咳——铆着劲要嫁。”皇帝叹了口气,长乐自小被他宠坏,稍有不顺心就在宫里一哭二闹,尤其是祁苏成婚那日,公主殿都差点被她拆了。 “只要长乐能作正夫人,你现在那个,朕可以破例她为平妻,你怕是不晓得,长乐她自愿以平民身份下嫁与你。” 能做到这般,明淮帝不信哪个男人不动心,他的娇娇哪里不好,要不是他时日无多,他也不会有此打算。 然而祁苏没作犹豫,“我不会娶公主。” 又是这句,明淮帝听完眉头直皱,几年前,他提及此事之时,祁苏也是这幅神态,油盐不进。 “你就不怕朕治你的罪?!” 明淮帝气极,说的有些激动,偏他天生软弱心肠,威胁都显得有些儿戏。 祁苏面色不改,撩袍跪下,“那就请皇上治罪。” 分明是跪着,但他背脊挺得笔直,容颜如玉,气质清贵,丝毫不见窘迫。 明淮帝看他这般,心里反而有些不是滋味。他是惯来的心软,当年能走上这个位置,皆因兄弟手足相争,只有他最悠闲散漫,最后竟反而走运被先皇看中,说他仁厚有容人之肚,捡得了这个皇位。 登基之后,娶的已逝前皇后是将门之女,岳丈一家一路从旁辅佑,他这世,当真是过的顺遂至极。从来都不要这皇帝位置的人,偏偏一切都给他备的齐全。 这些年,明殷朝赋税丰厚,百姓生活富足,但边关外敌频频入侵,也有他优柔寡断,占不了先机的缘故。 所以退位让贤,他没甚遗憾,可就是这个女儿,是他和前皇后唯一的孩子,终归最让他放不下。 “起来吧,你啊,就是不怕朕。”明淮帝叹了口气,其实谁怕他呢。他性子软弱,前皇后走了之后,他的命和权也去了一半。 “是陛下仁慈。” 明淮帝闭上眼摇摇头,“罢了,你出去吧。” 御园里,楚娆看着祁苏走远的背影,乖乖地将酒瓶子往边上推开,一个人端端正正地坐在那,也不四处探看 ,也不与人攀谈。 皇宫里处处都是看不见的险境,她没来过,话本可看的不少。 但纵然她不想惹事,还是会有人前来找她,比如好不容易等到祁苏走的长乐公主。 “祁苏人呢。”长乐举着酒杯走近,左右顾盼,明知故问道。 “皇上召见,公主若是有事寻他,不如等会再来。”楚娆扶着案条起身,浅笑着开口。 长乐看到楚娆笑,心里就不舒服,她举起酒杯,“真是不巧,那就你与本宫喝一杯吧。”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