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快就传到了何语耳中。他没什么反应,转头却去报名参加了校际网球联赛。颜谧一开始还惊讶,一向不屑于参加这种活动的他,怎么突然转了性,直到后来看到了赛期表。 晋级赛的对手,正是系草。 比赛那天,颜宁也去了,带了一大堆零食,有颜谧喜欢的果汁软糖,也有黎思萱大爱的番茄味薯片。宁宁总是这样,贴心周到,细致入微地照顾到每一个人。 那天阳光正好,她和颜宁穿了同款衫裙,照镜子一样的一对双生姐妹花,总免不了引人注目,不过网球场上的两大帅哥对决,却更令万众瞩目。 记忆真是奇怪的东西,经过时间的洗刷,有些褪了色,渐渐淡去,而还有一些,往往是不起眼的细枝末节,却像被溪流打磨光滑的鹅卵石,在清浅的水面下闪着光。 譬如那天场边的女啦啦队员们,整齐地高喊“何学长加油”,当何语挥拍时,衣摆撩起一角,露出一抹劲窄的腰线,引得无数女生尖叫。 譬如颜宁往她嘴里塞了一颗果汁软糖,是草莓味的,甜里带着些微的酸。 又譬如何语忽然回头,目光准确地在看台上找到她,阳光的金芒映在他的眼眸里,比最漂亮的宝石还要耀眼。 而那一球震惊全场,颜宁吓得掰断了一包pocky棒,嘎嘣一声清脆。 比赛中受伤并不是罕事,可用脸接球就很稀奇了。比赛被迫中断,看台上议论纷纷,不少人忍不住嘀咕,何语根本就是故意照着系草的脸招呼的吧?这是什么情况,一山不容二帅? 那段时间,学校里颇有些何语心胸狭窄的非议。系草的父母去闹过几回,只是终究没有证据能证明何语的主观恶意,最终以何家赔钱了结——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何语毫无歉意。 何语的母亲,也是颜谧的导师严教授非常生气。外人或许拿不准,可母亲了解儿子,哪能不清楚他就是故意的? 就连颜谧当时也觉得他做得有些过了。她以为他参加比赛,只是为了打败对方,却没想到是那种打法。 人对自己亲近的人,大概总免不了求全责备。她在何语面前习惯有什么说什么,于是直接指出,他这样未免有失磊落。 她从来不知道,可以同时在何语脸上看到那么多情绪——愕然,失望,荒谬,厌恶,怒火……又或许是妒火?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回想时,她才解读出来的。 那时的她,只顾着恼于他那阴阳怪气的一连串——“磊落,凭他也配?你这是看他受伤心疼了?后悔没答应他?我可没拦着你去慰问献爱心!” 简直不可理喻! 赌气丢下一句“去就去”,她转头就走。 手刚摸到门把手,背后便若有一阵风卷来,下一秒,她被何语从后面紧抱住。 耳朵被狠狠咬了一口,只听他磨着牙,“颜谧谧,你敢!” 十九岁的她,有什么不敢的?她捂着耳朵愤然回头,“不是说不拦着吗?放手啊!”她还挣了挣,可是就像传说中的缚仙索,越用力挣扎,何语的手臂箍得越紧。 “这是你逼我的,”他的嗓音比平常低沉许多,“我本想等你生日那天,布置得浪漫一点,怎么样也得比那个家伙浪漫一百倍——” 他的脸太近,近得她能数清他的睫毛。男生也会有这么长而浓密的睫毛啊,真犯规……她出着神,几乎没有听懂他的话。 她也不需要听懂。 原来人的嘴唇是那样的柔软,温热的、轻柔的覆在她的唇上,仿佛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试探着加重力道,轻轻缓缓地摩挲。 她忽然想起之前在颜宁的书架上摸到一本小说,随手翻了几页。那本粉红色封面的书里,描述的接吻,可不仅止是这样。 她照书里写的那样,双唇微分,探出舌尖舔了他一下。 那一下不知道开启了什么机关,何语像是被电到一样,全身猛地一颤。下一瞬,她就体会到了,像书中男主角恨不得吃掉女主角那般火热投入的吻。 她被何语抵在门上,以唇舌肆意品尝着,甚至有些弄疼她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