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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她,像贴着一块肉,一动也不动。好半天,才滑到脸上,然后一路滑到枕头上。行歌睁开眼,一动手腕,很轻易就挣开了他的手,然后双手探到颈侧将斐然殊的脑袋捧起来,只见他闭着眼,红着脸,睡得香甜。

    睡、得、香、甜。

    “阿斐?阿斐?”行歌拍了拍他的脸。

    斐然殊软软地挥开她的手,倦声道:“安静。”

    行歌一愣,这是什么展开?难道跟她之前一样发烧了?伸手一探额温,没有啊!脸倒是诡异的烫……等等,嘴里这美妙又熟悉的味道是什么?酒?行歌跳下床,果然看到她之前倒了放在桌上的那杯酒,空了。

    原来……这就是他滴酒不沾的原因么?一杯倒?

    那么……就不是撞邪了?

    行歌不干了,又跳回床上,使劲摇他:“醒醒!醒醒!”

    然而无论她如何折腾,斐然殊就是不醒,最多迷迷糊糊喊两声别闹。

    不负责任,太不负责任了。说好的尝胭脂呢?说好的酒后乱性呢?有没有礼貌?有没有礼貌!亲了人家倒头就睡,你当啃五花肉呢?她行歌堂堂上仙,上仙的五花肉你说啃就啃啊?你啃就啃,你干嘛还留一层猪油来蒙人家的心啊!

    终于,在行歌锲而不舍的拍打推拉之下,斐然殊不堪其扰,翻了个身,将她压了个结实,枕着她的肩颈,继续睡。行歌恨得想掐他,却在伸出手的瞬间顿住了。她第一次看清他的睡脸,脸上仍有红晕,这样安静,这样乖巧,完全看不出一丝清醒时表里不一既贫且贱的腹黑模样。

    行歌的手仍是落在了他的脸上,却怎么也舍不得掐。光滑却不算柔软的触感,像是贯通了她的四肢,直挠向她的心底。她的手渐渐往下,他的下巴处隐隐冒出胡渣,有一点点刺,一点点麻。有那么一瞬间,行歌觉得,他喝了酒还蛮可爱的嘛。

    不过江湖险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这么见过世面又高风亮节的。

    稍微遇上个不那么有节操的,他现在可能已经尸骨无存了,你说是不是?

    所以说,以后除非与她单独相处时,还是不要让他碰酒了。嗯。

    行歌想着想着,又被自己高尚的情操感动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也懒得起来换床睡了,毕竟之前刚受过惊,要她一个人睡,还是有点怕怕的。如今斐然殊在旁边,尽管他睡得死死的,但总觉得有罡气护体,安全感爆棚,于是渐渐放松身体,也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斐然殊醒来时发现天色大亮,心中惊异不已。

    身处江湖,刀光剑影,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便是在固若金汤的天下第一庄,他也不曾如此完全放弃戒备地睡过。一夜无梦,整整睡了四五个时辰,这在以往,是完全不可能的。因为四五个时辰能做的事情太多了,若遇到危险,一百个斐然殊也不够死。

    惊异之余,又察觉自己睡的不是自己的床,而是行歌的,顿时有些心神不宁,不知如何收拾。斐然殊努力回忆昨夜之事,然而记忆却不配合,一直停留在他喝了桌上一杯茶那里,之后就再无印象。现在想来,那一杯,应该是酒……

    “咳。”

    一声清咳,斐然殊才发现,行歌在窗边坐着,阳光透过纱窗洒在她身上,晕出一层温柔的光辉。她仿佛一夜成熟了不少,背着阳光徐徐开口,道:“你还记得昨夜的事吗?”

    斐然殊又回想了一遍,仍是枉然,只好摇头。

    行歌撇嘴,这家伙倒是失得一手好忆,于是添油加醋道:“你酒后乱性,对贫道做了丧心病狂惨绝人寰之事。”

    斐然殊大惊失色,艰难地吐出一句:“斐某……失态了。抱歉。”

    “也怪贫道,不该生得花容月貌,寻常人把持不住正常的,正常的。”行歌宽慰道。

    “你……过来让我瞧瞧。”斐然殊神情惨淡,自责不已。

    行歌依言靠近。

    斐然殊望着行歌,生平首次,露出愧疚之色。他说:“从小师父就告诫我不可饮酒,我只要一饮酒就会出大事。但师父从未说过会出什么大事,今日我才知道我竟会做出如此禽兽之举……”

    哎?她随口说的他真的信了?

    行歌的头有些大了,连忙出言补救:“也没有那么禽兽啦……”

    他伸出手,细细抚摸行歌眼下的乌青之色,道:“我打得你痛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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