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说元暮星前日被侯府送到寺里求子,因山寺失火,便带人回了林家的祖地长乐郡。他一向仰慕元暮心的才华和品貌,平常碍着林家的眷养的军士,不好常去见他,所以才趁这机会乘船一路沿江寻找,想再见他一面。 可怎么路线也对,朱砂痣也对得上,人却不对了? 白栖墨什么时候有兄弟了,还是一个朱砂痣长在额间的绝色哥儿兄弟? 还有他脚下这载着八个人、两匹马依旧稳稳浮在江面的竹筏——他从未见过第二个拥有这等巧思才智的人,如此形制特殊又实用的东西合该是出自元夫人之手才对! 难道白栖墨的哥儿兄弟也跟他学过些东西?还是说元夫人确实就在这船上,只是他刚才被这位白公子吸引了注意力,没看到他? 吕惊云心中惊疑不定,转开视线,目光扫过竹筏,蓦然间又是一点鲜红的朱砂映入眼中。他惊喜地定了定神,刚想开口说“夫人果然在这里”,那张脸已完整地印入眼中,堵住了他未出口的话。 这张脸怎么也这么熟! 蹲在竹筏后的哥儿轮廓英俊而硬朗,带着几分草原汉子特有的粗犷大气,配上眉心一点鲜艳朱砂,错乱感刺激得他恨不能把眼抠出来洗洗。 他闭了闭眼,再把目光转向舱里,就看到了清冷如山间融雪的晏寒江,和他身侧半张脸都涂成红色的元暮星。 他脑中“嗡”了一声,纵身过去盯着元暮星的脸,怜惜地抚身去摸那片红记:“你的脸怎么了,是谁伤了你?难道是林渊故意放纵妾室、仆人毁了你的脸,又不想承担负心之名,便放火烧寺,想悄无声息地害死你?” 他的声音温柔动听,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关心体贴劲儿。动作却比声音更快,话还没说完手就先伸了过去,指尖儿轻触他脸上鲜红的印记。 元暮星微微侧过脸,抬手去挡他。他身上却是有武功的,手在空中绕了一下,换个角度又摸了上去,痛心地道:“别害羞,让我看看你这伤是怎么回事。你身边那人就是你现在的情郎了?也不似良配……” 你更不是! 苍狼和白栖墨同时拔剑刺向那只轻薄的手。一道朴实的灰色袖子却先于他们划过半个船舱,从中透出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指尖如兰花般一绽一收,轻轻捏住了那只手。 吕惊云一道真气从掌中透出,却如泥牛入海般消失,怎么也甩不开那只手。他心中认定是晏寒江在为难他,负手起身说道:“不知阁下何意?我只是钦慕元夫人的才智,怜惜他遇人不淑,我们之间的感情俯仰不愧天地,你不可因此而误会我们。” 慨然分辩了自己的清白,再想想船后那两个眉间额头生了朱砂痣的“美人”,吕惊云心里又不禁为元暮星伤感不值,愤然看了他一眼:“阁下身边伴有这样多的美人,对元夫人当真是真心吗?我与元夫人神交已久,阁下若照顾不好他,我愿意代劳……” 四目相对,他才发现阻止自己的不是刚才视线扫过时见到的清冷汉子,而是从那人怀里又钻出来的一个灰袍人。其眼中微含倦意,却倦得风流绮艳,纵是穿得再朴素也难掩光华。 ……可他是个汉子! 他们俩脸上、手上、颈间、耳际都看不见朱砂痣,是一对汉子! 两个汉子竟然搂搂抱抱,把一众额生红痣,放到外面足可倾国倾城的哥儿扔到后面划船! 他心里一片混乱,头一次有了不知该说什么的感觉。 倒是元暮星先从这片沉重粘滞的气氛中挣脱出来,贴着船舷坐起来介绍道:“这位是天下第一楼楼主,吕惊云吕大侠。”又压低声音介绍了一下:“天下第一楼是杀手和情报组织。” 这一船上都是习武的人,他的声音压得再低别人也听得见。苍狼在后面诡异地笑了一声,热切地说:“这个吕惊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知道暮星成亲了还成天不择手段地往他身边靠,逮点儿机会就想勾搭他。说不定长乐侯府那个老嬷嬷就是因为他才折磨暮星的!他身边还养了一堆哥儿服侍他,比姓林的还花哨!道长你可不能让他骗了,点他!点他!” 既然姓吕的看见了自己的丑态,就得把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