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冷笑声裹着血腥味,“既然费尽心机跑了,就该躲在某个角落里担惊受怕,去过你所谓的生活,为什么还要走?嗯?” 秦正突然把白布往下拉,看见了女人左侧锁骨的一颗朱砂痣。 那是他最常流连的地方。 垂在两侧的修长手指不知何时收拢,攥成拳头,指甲刺进掌心的纹路里,一根根骨节凸起,泛白,欲要冲破那层薄皮,鲜血淋漓。 良久,秦正闭了闭眼,十指松开,他转身出去。 门在他身后合上,隔绝里面的死气与阴冷。 走廊静的过了头。 在场的都没有抬头直视出来的男人。 白斌的眼睫盖住眼底,裤兜里的手不再抖了,像是终于放心了什么。 管家的眼底一片伤痛,“先生,节哀。” 见好友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薛五拧着眉毛,不管唐依依是他的秘书,佣人,床|伴,情人,还是有其他可能,都无关紧要了。 “阿正,人都死了,就别再想了。” “我看你不如回国,去你妹妹那里待一段时间,休息休息。” 没有回应薛五只字片语,秦正大步往前,步伐不停,有些仓皇。 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随时都会轰然崩塌,支离破碎。 目送好友离去,薛五漫不经心的挥手,“散了吧。” 局长抬下巴,陈队领着大家走了。 “薛少,那死者的尸体是不是要处理……” 薛五烦躁的打断,“急什么?” “他开口了再处理,到时候看是进大海还是墓园。” 白斌的脚步停了半拍,又不着痕迹的接上去。 就那样近似跑的速度离开大楼,坐进车里,秦正摘掉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伸手去摸烟盒,摸了几次才摸到。 他夹住一根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浑然不知自己忘了点火。 直到管家提醒。 那声提醒宛如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水花四溅。 秦正的面部终于出现裂缝,他用手掌撑住额头,那股闷气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坐在前面的管家心里唉声叹气,那孩子怎么就没了…… 先生即便是再恨,也会伤心吧,毕竟是陪伴了几十年的人了。 养那么多年的小猫小狗走了,还会难过不是吗? 更何况是体贴照顾,朝夕相处,经历风雨的一个存在。 管家偷偷望了一眼后视镜,发现先生的脸有些不正常的苍白。 唐小姐失踪后,先生大发雷霆,派人四处找,现在人是找到了,也活不过来了,造化弄人。 不知道先生会不会后悔。 早些年,在唐小姐第一次执意恳求要离开时,先生如果念及情分,答应她,不强留,就没那么多事了。 也怪他,当初不把唐小姐带到秦家就好了。 倘若真往那时候追究,那错还不是他,是唐依依命不好,生在一个排挤她,可以为了钱,将她送出去抵债的家庭。 天意弄人啊。 雨刷来回摆动,司机顶着压抑到极致的气场,提心吊胆的开车,两手抓着方向盘,手心汗湿一片。 秦正的眼帘半阖,一口一口的吸着烟,缕缕白雾争先恐后的笼上他的脸庞,将一切都覆盖的模糊不清。 这些天他夜夜失眠,只有滔天的愤怒和耻辱支撑着他,将那个女人抓回来,囚|禁,惩罚,折磨,看她求饶,忏悔,讨好,说她错了,说她不该异想天开,说她是他的私有物,永远都是。 他想到过无数画面,唯独没想过是阴阳相隔。 以至于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秦正的牙齿深深的陷进烟蒂里,脑子里闪过几十年的一幕幕,他想起了很小的时候,管家带着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他面前,小女孩又瘦又黑,严重营养不良。 “这是少爷,以后就是你的主子,你跟着他。” 秦正单手揉着额角,发现自己进了一个死循环里头,横竖都是那个女人。 “停车。” 急刹车声响起。 后座车门打开,秦正下车,站在雨中,背部挺直,肩头隐约颤动。 司机不敢看,管家只看了一眼,就不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