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二小姐不忍贴身丫鬟为难,看着忠勤侯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露出一抹苦笑,“娘气什么?这忠勤侯的爵位本就是大伯拿性命换来的,别说女儿不信华哥儿是来讨这个爵位的,就算是,那也是他应得的!” 话落,她不再看忠勤侯夫人的脸色,裙摆逶迤,转身即走。 青衣的眸子里有骇然之色一掠而过,眼见自家小姐走了几步,她忙福身行了礼告退,脚步极快的追上了自家小姐。 忠勤侯夫人气的捏着帕子的手都有些哆嗦,指着夙二小姐的背影对着身边的嬷嬷道,“你瞧瞧,你瞧瞧,我惯出个什么东西?她以为她这些年的富贵荣华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一家人为着侯府名声殚精竭虑,她倒好,一开口就想让我们把这么多年的努力拱手让人?!气死我了……” 嬷嬷姓庄,是忠勤侯夫人的三等陪嫁丫鬟,名唤庄容,后慢慢得了忠勤侯夫人的器重,压过忠勤侯夫人的一众贴身大丫鬟,一跃成了忠勤侯夫人的左膀右臂,后被忠勤侯夫人许给了府内的管事,地位更是超然一等。 这么多年尽心尽力为忠勤侯夫人谋事,说的话忠勤侯夫人也能听上一两句。 只见庄嬷嬷笑着顺着忠勤候夫人的气,开口安慰道,“姐儿自幼是个心善的,夫人不是老早就知道吗?再一个,三爷刚回来,姐儿与他终归是流着夙家血的一脉子孙,心疼他也是血脉缘故;还有一个,夫人您细品品,三爷是借了谁的势回来的?” 忠勤候夫人蹙眉瞪着庄嬷嬷,庄嬷嬷脸上的笑容一点也没动,且提醒的朝皇城的方向指了指,忠勤候夫人恍然大悟,“五皇子!” 庄嬷嬷点头。 忠勤候夫人泄了气一般,扶着庄嬷嬷的手,“都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也不知道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嫣儿可都已经二十了,再拖不得了……” 庄嬷嬷轻叹一声,“夫人不若跟侯爷和两位爷好好商议一下,女子总是等不得的……” “我这几年少提了吗?”忠勤候夫人的眸光闪烁两下,叹着气道,“说东家她嫌弃人家无才,说西家她嫌弃人家无德,闹的侯爷他们都不耐烦了,京城里也不时有风言风语传……这亏着我是她亲娘,要是继母,不得给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庄嬷嬷但笑不语。 忠勤侯夫人叹了半天气,末了,揪着帕子狠狠骂了一句,“瞧他那德行,以为立了点军功就能得宠圣恩,我看是白日做梦,想的美!” 庄嬷嬷的眸底闪过什么,恭顺的站在忠勤候夫人身边。 忠勤候夫人憋的难受,偏有些话丈夫千叮咛万嘱咐,除了自家人谁也不许透露,是以她就是骂人也不敢痛痛快快的骂! 杨家也罢,慕家也罢,裴家也罢,哪个不是如今炙手可热人人竞相巴结的权贵之家?那死丫头认准了楚乔也就罢了,连丈夫和两个儿子也说再等等,再等等! 再等等又如何,就楚乔那无人一身轻的本事,凭什么与三皇子、六皇子相争? 说不得,还没动手,便被人吃了个渣渣也不剩! 忠勤候夫人在心中将五皇子楚乔狠狠贬低践踏了一番,才觉心中好受一些,深吸两口气,拍了拍庄嬷嬷,“走,我们也去粹华院看看,免得有人不尽心!” 最后几字难免有些咬牙切齿。 庄嬷嬷似没听到,笑呵呵的扶着忠勤侯夫人慢慢往粹华院走去。 另一边,夙二小姐与青衣回了自己的院子,径直进了屋。 粉衣跑来问,“青衣姐姐,小姐她……” 青衣摇了摇头,“什么也别问,好好做你自己的事。” 粉衣见青衣脸色不好,不敢多问,点了点头,去了一旁耳房,端了茶水、茶点过来,青衣接了,自有小丫鬟笑着打帘子。 青衣进屋,小丫鬟不动声的指了指里间,青衣微颔首,那小丫鬟便掀了水晶帘,青衣进去,她再轻轻放下,晶莹剔透的帘子轻轻晃荡,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 夙二小姐半靠在美人榻上,一双水眸定定看着窗外,目光呆怔,一看就知道在想东西。 青衣心疼的将茶托放在圆桌上,搬了个锦杌到美人榻下脚处,素手抚上自家小姐的头上,轻揉的在太阳穴附近来回捻了两下。 夙二小姐回神,朝她淡淡一笑,“你来了。” “小姐……”青衣将要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斟酌道,“您今日不该与夫人那样说话,也不该……说那样的话……夫人总归是您的娘亲,您的话夫人听了不高兴,您自己也心里难受,小姐又是何苦?” 夙二小姐笑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