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接他的话茬道:“这样一个孩子对他们来说真是个负担,爸妈们在外打工赚的钱基本都寄回来当医药费了,老夫妻俩三天两头就要带着他去城里看病,也不知道看的是什么病。” 赵苏漾不禁不负责任地揣测道:“李铃秀会不会因为自己孙子有病,就见不得旁人的孙子好?” 阿东茫然地回答:“脑瘫可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这么多年了,见不得旁人好,为什么不早几年下手?” 小王和小丁倒是觉得赵苏漾的揣测有几分道理,“要说动机,表面上李铃秀还真没有。不知小赵说的这个算不算一个。” 阿东摆摆手,表示先把动机的事放一边,“下一步该怎么办?申请搜查令,直接查她家?” “会不会过于莽撞?万一什么都没查出来,本来就很不满的村民不知道把我们说成什么样。”小王很为难地说。 赵苏漾无计可施,只能先回宾馆再从长计议。 接下来的几天,为了击破李铃秀的心理防线,阿东干脆就以市侦查局刑侦中心的名义传唤她进行问询,一些问题反复问,反复核实,可她有问必答,每次去刑侦中心都按时按点,竟然没有一丝不耐,在回答问题时竟然还能谈笑风生,好像根本不觉得这是只针对她一个人的问询,而是闲话家常。 这种可怕的心理素质让所有侦办此案的探员倍感棘手。 正是这份超乎寻常的淡定,让赵苏漾更加笃定地认为李铃秀很有问题。 然而,如果李铃秀这边迟迟没有突破,就得进行下一轮的走访排查,耽误好几天功夫。击溃嫌疑人的心理防线是岑戈的专长,赵苏漾本不想“骚扰”他,然而百般无奈之下,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 他好像在户外,有点吵,而且周遭人说话竟有点像兴乡口音。 赵苏漾觉得自己肯定是幻听了。 她简略描述了一遍案情,说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邻家奶奶变身弑童狂魔——你觉得我们侦查的方向对不对?” “完全正确。”岑戈肯定道,“拐卖犯不会以身犯险,第二次到同一个地方再次作案,何况,孩子们并非总在自己家门口玩耍,‘他’却知道哪个孩子的随身物品该放在哪户家门口附近,这明显是熟人所为。按前期走访排查的结果,两家孩子失踪当天,邻居李铃秀的丈夫田国辽都因带小康看病而不在家,回家后又被打发去找孩子,这无疑给了她作案和藏匿孩子的时间。平时都是她带孩子去医院,偏偏那两天,是由田国辽带着去的。她之所以不能去更远的地方丢弃孩子的鞋子、玩具等等,是因为家中还有个三岁女童需要照顾,且不方便带着女童一起去。她不能离开家中太久,因为她怕孙女日后说出什么不利于她的证词,所以必须留在家中稳住那个小女孩,并飞快地处理孩子的……恕我直言——孩子的尸体。一切都不是即兴为之,这是谋杀。” 赵苏漾听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肯定,高兴之余有点疑惑——“你对案情知道得好像比我还清楚,我并没有告诉你李奶奶的真名,而你居然连她老公的名字都知道。岑戈,我很怀疑,村民口中那个‘长的相当不错的陌生探员’是不是就是你?” “你觉得我一路跟踪你来到了兴乡?” “说不定你想给我制造一个惊喜?比如这通电话最后,你忽然说一句‘开门’,我乖乖按你说的做了,你真的就站在门口?”赵苏漾笑道,心想,州立侦查局的案管系统能看到陵州所有刑事案件的资料,他八成查阅过系统,也一并看到了阿东他们对初期排查结果的录入。 “嗯,开门。” 赵苏漾的心往上一提,真的跑过去拉开门。可惜,门外一个活人都没有。她“哼”了一声,“我讨厌你,我要挂电话了。” “人类不行,就用动物。” 赵苏漾一愣,“什么用动物?” “侦查犬。” 她反应过来,岑戈说的是突破李铃秀心理防线的事。“会有用吗?” “对你来说,‘跟人相比,更喜欢动物’。对做贼心虚的人来说,‘跟探员相比,更怕侦查犬’。”岑戈说罢,又跟她分享了一段缉毒局往事。 “侦查犬啊……”赵苏漾如释重负地笑开,“我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个捷径呢?” “因为跟动物相比,你更喜欢我。” “哦。再见。”赵苏漾过河拆桥地挂了电话,望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