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珠, 连串儿落下, 衣袍袖口很快被染湿。 乔氏很快被扶上了门口那顶小马车,来时有多光鲜走时就有多狼狈。 张子佑在雨幕中立得如一杆修竹,目光深院,望着林府的牌匾许久, 最后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想起方才在正厅里女子眉目如画, 娇音软糯, 也知晓这等惩罚已是给张府留了一丝情面了。 只是回了府, 该如何说起今日发生之事? 最终, 张府的马车行向了巷子的另一头,车轱辘卷起泥泞的污水,腾溅在半空,又落寂又凄清。 而顾温凉瞧着张府的人都离了正厅,这才露出清浅的笑意来, 她行至老太太面前, 显得既安静又乖巧。 “外祖母勿怪,温凉自作主张了一回。” 老太太听了这话,佯怒:“这是说的什么话?今日便是你不给个教训,我林府也是要讨个说法的!” 金氏也站起了身道:“温凉, 你无需顾忌什么,只打个十大板,这惩罚着实轻了些。” 顾温凉但笑不语,她自是不会就这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真正的惩罚还在后头。 更何况她并无诰命在身,自是不好对官员的家眷动手,免得落人口舌了去。 “那乔氏向来目中无人惯了,今日来我这里打听你,遭我拒绝怕是面子抹不开,想着找个人立一下威呢!” “也不瞧瞧这里是不是她张府!” 看了这样一出闹剧,老太太身子也累了,众人便回了各自屋里歇息。 顾温凉回到自己的厢房里,发现那月季枝被放在瓶内,只留着些许带刺的梗和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花蕾。 “这花倒是修剪得漂亮。”顾温凉浅浅赞叹一句,由着青桃上前解了披风。 “小姐,外头风大雨大,奴婢们急得很呢。”青桃有些担忧地道。 顾温凉安抚地握了握她冰凉的手心,才褪去了外衣懒懒地卧在软榻之上,腰间搭着一条薄被,身子略疲倦意识却十分清醒。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心里惋惜地低叹一声,原是想着悄悄去找金氏将母亲的事问个清楚的,却不料出了这等子糟心事儿。 顾温凉心里有些焦虑,再过月余她便要返京,在这之前,娘亲的事务必要问个清楚。 老太太和金氏显然有事刻意瞒着她,若不能弄清楚,她这心底,总是不踏实,如同被猫的爪子挠着一般,时时记在心里。 罢了,过几日再寻个好的由头去找大房里问问吧! 小憩了一会,青桃便挑帘进来含笑轻语:“小姐,快起了吧?老太太叫小姐去她那儿用晚膳呢。” 顾温凉低低嘟哝一声,一双玉手纤长无瑕宛若凝脂,却是将身上的锦被拉过头顶,难得的孩子气模样。 过了片刻,她又自己将那锦被拉了开来,而后懒懒坐起身问:“外祖母还未用午膳?” 青桃一愣,而后道:“小姐,您是睡迷糊了罢,老太太是叫过去用晚膳呢。” 顾温凉这才轻轻颔首,洗漱更衣,换了身橘黄色的罗裙,这才带着两个丫鬟去了老太太的房里。 谁料到了门口,一个丫鬟也没见着,顾温凉心下疑惑,再踱步向前,便听到了老太太略显沙哑的声音。 “你真要将此事告诉温凉?” 顾温凉屏息凝神,随后又听到了金氏带着哭腔的音。 “不瞒母亲,儿媳这几日瞧着温凉的样儿便想起宿宿,日日睡不着,原我们也不该瞒着温凉的。” 顾温凉心头一凛,里头的人却没有再说话了。 她轻轻咳了一声,挑了门帘进去,屋里点的烛火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