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蕴几天没去公司,所以要提前抵达,赶上早会。 他起床没多一会儿,许凉也起了。昨晚睡了个好觉,她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错,脸上微微带着红润的光泽,眼波微微荡漾,与涟漪相遇。 叶轻蕴刚刮完胡须,看见她进了浴室,挨着自己站着,打开水洗脸。 他眸光里的冷淡,抵消着许凉小小的松快。“这么早起床,准备去基金会,还是美众工作室?” 许凉错愕地看着镜子里的他,“今天不是有专家去医院么?我想过去看一看” 他眉眼淡淡地,看起来有些陌生,“如果你想去,那就去吧” 等叶轻蕴飞快闪身出去,许凉一动不动地盯着门口,忽然意识到,他生气了。 难道昨晚他松口,全都出于她的自以为是? 许凉的心情一下子沉到谷底。她洗漱的动作开始变得缓慢沉重,回忆起叶轻蕴刚才地表情,脸色渐渐发白。 看来得画个妆才行。她上了个淡妆,等抹了口红,才发现自己忘了刷牙。 又赶忙把唇上红得似乎要带出锈迹的颜色卸了,刚挤了牙膏,她便听见“嘭”地一声关门的响动。 许凉全身一抖,牙刷跌进洗手池里去了。 耽搁的时间比较多,等她收拾好自己,已经九点,现在去医院,差不多十点才能到。 她坐在沙发上,踌躇着该不该去。 于许凉来说,叶轻蕴现在间接地给她出了一个无解的难题,在他和宁嘉谦之间,要做出选择。 但在她看来,明明可以两全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划分得如此清晰,如同一刀两断。 静坐在客厅里,但心跳却持续地颠簸,就像剧烈运动之后,快要断气一样。 从小到大,她从未感到自己的人生像如今这样,满天的阴云和黑暗。 她没力气去开车,以现在的状态,一上路说不定就会制造事故。 许凉让司机把车开到李慕依那儿去,讨一杯粗茶来喝。 她知道自己这是在逃避,可能松一口气,总是好的。 想到这儿,许凉终于明白那些借酒消愁的人,原来忘记一刻的痛苦,超脱一刻的自己,也是一种踩在刀刃上的幸福。 到了李慕依家门口,按了门铃,却没有人开门。 年久失修,门铃的声音听起来苍老沙哑,许凉机械地重复按门铃的动作,就像强迫症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门铃都快叫得嗓子报废。许凉才垂下手。 李慕依从楼顶的门里出来,站在楼道上往下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被阴影掩盖的女子背面。 她试探地叫了一声:“阿凉?” 许凉豁然抬起眼睛,看见李慕依柔和的脸庞。 她抿了抿唇,叫道:“李阿姨” 李慕依点了点头,一边下楼,一边说:“我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原来真的有人在按家里的门铃” 许凉强撑着笑了一下,“过来也没来得及给您打声招呼,太匆忙了” 李慕依说没关系,“没人开门,你怎么也不打个电话?” 许凉愣了一下,这个她还真没想到。 李慕依瞧着她眉心结愁的样子,拉着她的手说:“要不要喝些茶,今天你来得不巧,我泡的是那种最涩口的苦丁茶” 许凉缓缓地点了点头。 带着许凉上了楼顶,宽阔的平面上摆着两张椅子,一个小茶几。 茶几上放了砖块形状的苦丁茶叶,还有泡茶的工具。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