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持太久,苏曼也不过就两年,这个等新鲜劲头一过,兴许就换了。” 叶秉添显然不信:“你可是为了她,专门跑到我这儿来了。” “我之所以亲自来这儿,是觉得我们之间有话可以直说,您没必要为难一个女人。” 叶秉添顿了段,好像在仔细琢磨傅亦霆这话有几分真假。 依他对傅亦霆这么多年的了解,他对女人是不怎么上心的。忽然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任他予取予求的地步,恐怕也不现实。 “那也是好事嘛,至少得告知我一声。今天若不是把冯小姐请来,你还不肯说实话。老六,这几年我们真的生分多了。你师母在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傅亦霆低低地应了声是。 其实与其说是叶秉添提拔了傅亦霆,倒不如说是叶秉添的原配妻子给傅亦霆机会。叶夫人早年间也是个帮派头目的女儿,在上海地界颇有几分手腕,靠用泵船走私大烟起家的。傅亦霆经过帮内一个兄弟的介绍,到叶公馆做事,最初只是做些杂活,然后跟在叶夫人身边跑跑腿。 叶夫人看人颇有几分眼光,开始把一些生意交给傅亦霆做,然后又劝丈夫把一个重要的赌场交给傅亦霆经营。傅亦霆也没辜负她的期望,把赌场经营得有模有样,后来又陆续发展了别的业务,有了今天的成绩。 那几年,傅亦霆虽然从叶公馆分了出去,但是逢年过节都要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到叶公馆拜见叶夫人,亲热地叫着“师母”,两个人的关系就像母子一样。直到叶夫人因肺痨离世,傅亦霆跟叶秉添之间也慢慢地产生了嫌隙,渐行渐远。 其实叶夫人也不过是个借口,两个人做事的风格和理念差得太远,自然就无法再坐一条船上了。 “我知道,关于日本人的事,你对我颇有微词,觉得我跟你不是一条心。但老六,你且好好想想看,我们青帮在上海号称第一大帮派,但政府整天盯着我们,动不动就抓兄弟们进局里。这日子也不好过啊。所以我借着田中商社这个事,跟政府的人打好关系,也是为了大家好。”叶秉添吐出烟雾,眯着眼睛道,“你得明白我这份苦心啊。” 傅亦霆说:“六爷本就是当家,自然有做主的权利。我这些年少管帮中的事情,让您费心了。您跟政府的事情,我不会插手的。” 叶秉添达到目的,点了点头,叫到:“老七,把冯小姐送出来吧。” 马老七这才把许鹿带出来。傅亦霆看了他一眼,那目光饶是马老七这种久混江湖的狠角色,也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还好他背靠三爷这棵大树,否则谁愿意去惹这个活阎王。 “改天,再带着冯小姐来玩啊。”临走的时候,叶秉添特意叮嘱道。 许鹿跟着傅亦霆走出叶公馆,王金生等人没有进去,就在外面候着。看到他们出来,立刻迎向前,袁宝下意识地扶住了傅亦霆的手臂。 傅亦霆说道:“先上车再说。” 一行人上了汽车,王金生刚刚发动油门,许鹿就发现傅亦霆仰着头,不停地深呼吸。 “六爷?”许鹿看向他,“你怎么了?” “没事,我休息一下。”傅亦霆闭眼道。 袁宝回头,实在是憋不住:“六爷因为胃病躺了三天,今天刚刚好一点,原本还不能下床。” 傅亦霆嫌弃他多嘴,不悦地看他一眼。这身子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否则还能装到傅公馆,然后跟没事人一样,让金生送她回家。他想维护在她心中顶天立地的男人模样,而不是个病秧子。只是刚才在三爷面前已经用光了最后一丝力气,现在不能要面子了。 “怎么不早说?难怪你在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不对劲。不要紧吧?你就不应该来。”许鹿脱下大衣,盖在他的身上。她觉得自己真是疏忽了,天天通电话,竟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傅亦霆把大衣重新给她披回去,说道:“我不来,你今晚别想回去。只是小病,别担心。” 回到傅公馆,王金生和袁宝扶着傅亦霆上楼。 他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要给他换身干净的睡衣,许鹿不方便插手,就背过身去。他的卧室跟书房是相连的,只隔着一道小门。空间非常宽敞,衣柜,梳妆台和床是一整套的雕花红木,还有一张单人沙发,地上铺着灰色的毯子,旁边还放着一个落地灯。 许鹿粗略地估计,大概冯家的三个房间拼在一起,才能抵过这间的大小。身后袁宝和王金生换衣服就罢了,还要一件件数,连内衣裤都报了出来,许鹿脸都烧了起来。 “六爷,你吃过饭了吗?”她问道。 “没有。”傅亦霆看着她僵硬的背影,有点好笑。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