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倒把两壶酒都捣鼓完了。月娘何等样眼力,难得见徐辉祖纵情,立即便着人送上一坛花雕。 久未沾酒的人总是很容易喝醉,我很快便头昏脑涨,难以支持,对徐辉祖说道,“徐公子,我不行啦,你可以出去另找人陪你了。” 徐辉祖看着已经想往桌子上趴下的我,“嗯”了一声,依旧在喝着剩下的花雕,良久才道,“皇上今天给我指了个婚事。” 我满脑子的酒一下子就清醒了,“谁家的女儿?” “户部侍郎的千金。”徐辉祖惨淡一笑。 “你应了?” “皇上指婚,岂有不应。”徐辉祖笑笑。 我蓦然有些伤感,不知是为他开心还是为他难过,按说徐辉祖早该有个人照料了,只是我心知他几度受伤,只怕是难以再接受什么女子,一直也不敢与他提起这件事。“这不是好事吗?该庆祝的呀。” “我当时是拒绝的呢,倒是姐夫在一旁替我说的话。” 我心中一惊,想来朝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只怕还和朱棣有关,不由得静静的看着徐辉祖等他说话。徐辉祖叹了一口气,“姐姐姐夫只怕还不知我心中所念,但我想你是一个特别的人,只怕能知道。我这一生都不想再娶什么人了。所以皇上一下令,我就说自己不算稳重,还不能成家。姐夫坐的离皇上很近,便说我是喝醉了,其实心里高兴还不过来呢,替我谢了恩。” 我愣愣的看着徐辉祖,他脸上的愤恨已经压制不住,只怕随时都要爆发,怪不得他今晚这样惆怅,我怕他对朱棣再有什么误会,便道,“皇上指婚,你哪里能不答应,这是有违圣命,天大的罪名啊!王爷身为你的姐夫,自然不敢让你在朝堂之上背了皇上的旨意。” 徐辉祖忽的笑了,“你还是为他说话。” 我愣住,“我是怕你们亲戚反目。” 徐辉祖起身,摇摇晃晃去了。 我也迷迷糊糊走到床前,和衣倒下便黑天黑地的睡下了。 午夜梦回之时,忽觉面上有一只手在摩挲,触感粗糙,似是成年累月的操劳结成的厚茧,我很想看看是谁,只是眼皮太重,睁不开来,再加上那手抚摸得舒适,便很快又睡得安稳了。恍惚中觉得那只手的主人一直都没有离开,直至天亮醒来,房中什么人也没有,我才苦笑,不过是一个旖旎的美梦罢了。 走到昨晚与徐辉祖喝酒的案前,往岸上一看,我便呆呆的立住,两腿好像灌了铅一样再也挪动不开。 我最后一杯酒只喝了一半,再也不胜酒力,放在了一边,可是现在那杯子里却干干净净,什么也不剩下。夜里有人来过。 夜里真的有人来过,不是梦。 我穿戴好,唤了一个丫头进来收拾残酒,不经意问道,“昨夜可有人到我这里来?” 丫头迷迷瞪瞪,“没有啊。小姐这里从没有客人踏足的。哦对了,昨天徐公子来是小姐自己情愿的啊。” “你把这些东西收拾好便去吧。”我对着小丫头道,又指了指昨晚我喝酒的那个杯子,“哦对了,那个杯子洗好还送上来给我。” 小丫头有些迷糊,不过还是应了。我走到床前,果见窗棱上有淡淡的足印。 难道是他? 我不敢多想,只装作无事人一样,却难以再像往日一样平静。朱元璋把户部侍郎的小姐指给了徐辉祖,婚期定的十分仓促,半月后便要成婚。我有些诧异,月娘却把这桩公案八卦给我了。她们坊间对于这些官场的风流轶事最是好奇和消息灵通。 原来这侍郎家只得一个千金,因他家八个儿子,第九胎才生下一个女儿,便唤作九娘,宝贝似的宠大了,一时间觉得天下男儿没有一个配得上的。偏生这九娘也是艳冠京城富家小姐圈,眼界比天还高,瞧不上媒人来讲的每一个男人。 奇就奇在三年前,这九娘随着母亲参加李景隆与冯碧落的婚礼,一眼瞥见了徐辉祖,这惊鸿一瞥便留成一段心事,这丫头对徐辉祖一见钟情,私募不已。侍郎曾与官媒暗暗提示过,那官媒却回了一句,“徐公子的婚事全京城没人敢说的。”那时候侍郎便死了这条心。无奈他的女儿竟鬼迷心窍,非徐辉祖不嫁了,一耽搁便是三年,如今已经二十岁,十足十的老姑娘了,这侍郎才心焦不已,偏生他今年治理黄河水患十分得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