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宝璐晓得他和继母王氏的关系不好,一时也没有再继续说。她伺候他换了一身宝蓝色净面杭绸直裰,他身姿挺拔高大,自是穿什么都好看的。她替他系好玉带,才弯唇说道:“前几日我在库房看中了好几批上好的料子,我瞧着挺衬你的,改明儿我给你做几身袍子……”她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烫,缓缓抬眼看他,见他一双漆黑狭长的眸子也含笑看着她,仿佛很高兴。 甄宝璐嘀咕道,“我绣活儿不算太精湛,却也算拿得出手的,上回我给你做的鞋子不是挺好的吗?” 薛让表情温和,执起她的双手,道:“嗯。过两日便是你徐表哥的大喜之日,到时候我随你一道去,就穿那双鞋子。”那新鞋子,他是舍不得穿的,只是偶尔打开柜子看到时,心里就格外的欢悦。就像是个稚气的孩子,得了新衣裳,想让每个人都知道,但是要忍着,到新年了,才欢欢喜喜的换上,四处炫耀。 甄宝璐也觉得发笑,道:“不过一双鞋子罢了。”他怎么说也是安国公府的大公子,还能缺他鞋子穿不成? 晚上甄宝璐有些睡不着,昨晚闹腾到大半夜,今儿薛让自然得让她休息。他是个不老实的,睡觉的时候就喜欢这么抱着她,哪哪儿都喜欢摸一摸亲一亲。 今晚倒是规规矩矩的。 甄宝璐静静靠在他的怀里。她本是不大喜欢与人同睡的,可自打嫁给他之后,却慢慢习惯了。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男人的味道不像女子那般清香,却令人感觉更踏实。 甄宝璐闭上眼睛,想到今日的安国公和王氏。她忍不住胡思乱想,如今她和薛让恩爱,他宠着她疼着她,却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她习惯了他对她好,若是有朝一日感情淡去,她有些不敢想象。 一时甄宝璐将抱着薛让的双手拥得更紧,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之上。 · 王氏住到清心居之后,这安国公府仿佛也冷清了些。平日里薛宜芳最是话多,喜欢依偎在老太太身旁说说笑笑,而如今那周娉婷仿佛取代了薛宜芳的位置,同老太太形影不离。 至于薛宜芳,自那日之后,便得了风寒。甄宝璐身为长嫂,自然每日都要过去照顾,她也好几回遇到了薛谈,他待她的态度仍旧有些疏远。 这日甄宝璐看完薛宜芳,从香雪坞出来,远远的,就瞧见前面凉亭内,周娉婷和顾氏有说有笑。 顾氏本是不喜欢周娉婷的。 祝嬷嬷瞧着,说道:“这位周姑娘倒是个有手段的,这么快得了二夫人的欢心了。” 这几日甄宝璐没怎么和顾氏接触,至于这周娉婷,如今老太太待她好,顾氏看在老太太的面儿上,待她客气一些也是正常的。只是她同顾氏也是相处过的,知道以她的性子,打从心底里还是看不起周娉婷的。 甄宝璐看了一眼,念着昨儿做了一小半的袍子,便回屋继续去了。 七月初六是长宁侯府大公子徐承朗成亲的日子。 长宁侯府是甄宝璐的外祖家,她自然是要去的。而且是和薛让同去。且徐承朗同福安县主沈沉鱼的亲事,是宣和帝赐婚的,那排场自然是不一样,去的达官显贵也很多。 这日甄宝璐同薛让到长宁侯府的时候,外面两侧已经停满了华丽气派的马车轿子。那排场,比上回甄宝璐出嫁的时候还要热闹。 甄宝璐被薛让扶着小心翼翼下了马车,先去里面见了徐老太太,长宁侯和庄氏。 徐老太太看着外孙女和外孙女婿,容貌登对,站在一块儿犹如玉人一般,也是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徐老太太拉着甄宝璐说了一些贴己的话,又见甄宝璐脸颊红润,娇美如花,越发觉得可惜。心道:若当初能早些定下亲事,那她家朗哥儿今儿娶的便不是福安县主那个双腿有疾又毁了容的,而是面前这位。 至于庄氏,也是知道甄宝璐在安国公府过得好。 原先她以为,以这个小丫头的能耐,断断不是王氏的对手的。可她却听说,这甄宝璐一嫁过去便掌管了中馈,至于那王氏,起初是被禁足,后来差点就被休了。 一时庄氏便嫌弃那王氏太没本事,竟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挤下马。 今儿是长子成亲的日子,可庄氏的心里并没有半点喜悦可言,面上也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看甄宝璐时,更是比先前还要冷淡。 甄宝璐也能察觉庄氏对自己的态度的,不过从小到大,她和庄氏的关系就是如此。上辈子她兴许还会担忧,若是嫁给徐承朗,少不得被庄氏欺压。如今她嫁给了薛让,便是庄氏不喜欢她,于她而言也算不得什么。 她只侧过身看向身旁的薛让,冲着他笑了笑。 却说这徐绣心,看着甄宝璐同薛让夫妻恩爱,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在前厅待了一会儿,便寻了由头走出去了。娇娇俏俏的小姑娘,立在廊柱旁朝着姐姐徐锦心抱怨着:“凭什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