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棠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地和他点了个头。 倪凯伦立刻拽住她,仿佛躲避洪水猛兽:“走!” 西棠被她拖着往里走,听到身后的下属低声招呼:“赵先生,请这边走——” 倪凯伦暗暗诅咒:“阴魂不散。” 西棠知道她爱护她,可是也不希望倪凯伦得罪他,赵平津的背景到底有多深,恐怕连倪凯伦这样的老江湖也未必透彻,她当年也是到很后面,逼到他母亲不得不跟她摊牌了,才慢慢摸到那么一星半点儿,不提他爷爷及父亲大伯的背景,单是他母亲娘家周家,从解放前就是上海的实业大亨,周家在上海的根基有多深,不是那个阶层的人,根本窥不出一丝一毫,周家无嫡嗣,而赵平津,是周氏家族唯一的外孙。 西棠坐在试衣间外的柔软沙发,紧紧地抱住倪凯伦的外套,只觉得胸口压着一块大石,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所幸销售小姐推着一排华服进来,倪凯伦欢喜一声,很快忘了这茬事。 从商场出来,倪凯伦回公司,西棠休两天的假期,她说:“我自己走会儿。” 西棠走出奢华商场的大门,身上的团团暖气消散,丝丝凉意袭来,抬头看一眼,天空是黯淡的蓝。 她不太常回上海,公司总部在上海,每月开一次会,人人巴不得回来灯红酒绿好世界放松一番,只有她懒得挪窝,在横店制作中心若是开工,一般是派她留着盯拍戏进度。 看了看时间还早,西棠决定先去喝杯咖啡。 走到人行道旁的路口,路面驶来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的身侧,又开了几步,将路口堵住。 窗户落下来,赵平津坐在后座:“上来。” 司机已经毕恭毕敬地打开了车门。 西棠笑了笑:“不用了,谢谢。” 她径自走开了。 “黄西棠。” 西棠回头,看到赵平津人都已经下车来,自己开了车门,不耐烦地说:“上车。” 西棠站在原地,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后面开始堵着车,的士司机带着怒火按喇叭。 西棠只好上了车。 车门关上,车厢里有他的气息,西棠知道他不用香水,大概是惯用的须后水的味道,有点沉郁的香气萦绕,安静幽凉。 “去哪?”赵平津翘着腿,一双长腿,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裤,露出熨得笔直的裤线。 “附近地铁口。”西棠答。 赵平津看了她一眼,天气转暖,她穿了一件粗布裤子,一件灰色毛衣,伶仃的手腕,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 终于离得近了,细细看她的右手,手指微微蜷曲,无力下垂。 赵平津重复一句:“去哪里,送你过去。” 西棠轻声细语:“附近地铁口。” 赵平津挑了挑眉,也没有生气,她还是这样倔强的脾气,跟他硬碰硬,只能头破血流。 司机直接将他们载回了酒店。 穿着雪白制服的门童一个箭步上来,替他拉开了门:“下午好,赵先生。” 赵平津看也没看,只骄矜自持地点点头,昂首阔步地往里边走,西棠低着头,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她知道反抗没有用,他有的是办法让你屈服,她很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们这样的人,没有不敢做的事情,也没有得不到的人。 她们这样的女孩子,倘若沾染上了这些人,便如别人手中的一只蝼蚁,生死不过是轻轻一捏。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