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干的事。 难道人是会变的吗? 朱厚照有些难受,一脸的不高兴。 文哥儿瞧见他那模样,伸手薅了把那耷拉下去的龙脑壳。 朱厚照怒瞪他。 文哥儿道:“殿下,一个人是改变不了整个时代的。” 朱厚照顿住。 “我才十六岁,殿下才十三岁——甚至都没满十三岁。我们能做的事还很少,”文哥儿缓声说道,“记得我刚高中那会儿,老师和丘学士他们都让我做事‘能不变就不变’,因为不断变化的政令可能会让百姓的生活更糟糕,你觉得对谁都好的变革,执行下去不一定会有好结果。我固然可以当场痛骂他们一顿,跟所有掺和这些事的同僚割袍断义——然后呢?” “这改变什么了吗?我只不过是一个六品的翰林修撰——只不过是每隔三年便能考出一个来的状元郎,我便是与所有人划清界限,对天发誓绝不与他们同流合污,又能改变什么?” 朱厚照不作声,静静地思索着文哥儿的话。 文哥儿道:“北宋时期王安石当上宰相后大刀阔斧地搞变法,结果等到司马光他们被请回朝中,二话不说又把所有新法给废除了,列了个奸党名单把支持变法的人统统踢出朝堂。” “后来轮到章惇他们回朝,又琢磨着把新法改回来,甚至刻个元祐党人碑树在各个州县说司马光他们祸国殃民。” “这三人都曾高居相位、风光无限,苏东坡便是被他们几个轮流贬谪,一路给撵到儋州去的。” “这种党争之下的相互倾轧,殃及的又何止一个苏东坡?新法旧法反反复复地交替执行,最苦的还是百姓!” “殿下看看这王安石、司马光、章惇、苏轼,哪一个不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他们又有哪个不是曾经立志要成为为民请命的好官?可他们改变宋朝了吗?” “他们倒也确实改变了,几轮党争过后,朝中人人噤若寒蝉,再也没人说实话办实事——没过多久可不就迎来了靖康之难吗?” “倘若力不能往一处使,大明便是有百八十个王安石、百八十个司马光也没甚用处。” 朱厚照早就听文哥儿讲过党争之害,只是那时候都是史书上的内容,他感受得不够真切。 现在文哥儿直接把问题挪到大明来,那种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无措瞬间又涌上心头。 朱厚照问道:“难道就放任这样的歪风邪气不管?” 文哥儿道:“殿下可记得‘大直若诎,道固委蛇’出自哪儿?” 朱厚照略一思忖便想起来了,这话出自《史记》,讲的是叔孙通的故事。 起初汉高祖刘邦看搞儒学的人不顺眼,叔孙通连儒服都不穿了,改穿短褐,他因为这种识时务的做法被汉高祖赏了个博士出身。当了博士他也不争着出头,遇事大多顺着汉高祖的意,连他学生都不太看得惯他的诸多做法。 可事实证明他这样行事是有用的,汉高祖想要拟定汉朝礼法的时候就想到了很符合他心意的叔孙通。 那可是儒家最重视的礼制啊,最终还是落回了叔孙通这个儒士手里,没有让旁人随意改易。《史记》便是因着这桩事,把叔孙通尊为汉家儒宗! 这便是“大直若诎,道固委蛇”。 最正直的人做的事看起来可能并不正直。 许多事都是曲折向前的。 朱厚照点头表示自己还记得。 文哥儿道:“所以殿下,眼下还不是掀桌子的时候。” 朱厚照眼前一亮:“那什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