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转而和身后的宫人说了一声:“劳烦给我倒一盏热茶。” 宫人闻言自是应诺一声去安排了。 而原先坐在沈唯身侧的赵纨眼瞧着她这番动作也未曾多说什么,只是待又饮下一口盏中的热酒后才看着沈唯说道:“我听说皇后娘娘很喜欢你,每月都要叫你进宫陪伴,只是往后若无事,你还是少进宫。” “这宫里红墙绿瓦,四面宫墙的,总归不是个好去处。” 她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挂着温和笑意,声调却比先前要低上许多。 倘若是先前,沈唯自然不清楚赵纨此话何意,可如今她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地方?可明白归明白,面上该露的怔忡却还是得露的,只是还不等她说话便又听得赵纨温声说道:“我也是为了你好。” 除此之外却不肯多言。 沈唯见此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此时丫鬟已奉来了茶盏,她致过一声谢意便握在手上,而后她是假借喝茶的动作朝座上的柳梦闲看去…殿中觥筹交错、笑语欢声好不热闹,而坐在高位的柳梦闲虽然面上也挂着笑,可眼中却有着一抹散不开的阴沉。 而此时她的目光正一错不错得朝陆起淮的方向看去,这眼中的阴沉带着往日沈唯从未见到过的狠辣和嫉恨。 她看着这幅模样,握着茶盖的指尖便收拢了几分,看来如今这位皇后娘娘和当年那位废太子妃积怨颇深啊。 沈唯收回了看向柳梦闲的视线,而后是朝坐在对侧的陆起淮看去。 陆起淮倒是一如先前,他安安稳稳得坐在那处与太子觥筹交错,面目含笑却是再正常不过的模样了。 倘若以前沈唯只是佩服陆起淮心性非常人能比,如今却不得不说一句折服。 如果他真得是当年那个皇长孙,那他所经历的一可不是简简单单一句“非常人能比”就可以揭过的,那个男人曾经历过这世间极大的悲痛…沈唯想到这,在那一抹恐人发现的心绪之中,竟然平添了几分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惜。 月上中天已是亥时时分,而今日的千秋宴也已进入尾声。 柳梦闲今日原本因着近来的事心情极佳,可在瞧见陆起淮那副相貌后却掩不住心下的阴霾,如今她倒总算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待受了众人的跪拜后,而后是又同他们慰问了几句才让宫人引着他们出去。 … 外间的宫道上。 沈唯辞别了赵纨,刚要由秋欢扶着坐上马车,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先前在殿中多用了几盏酒还是真得在外头吹多了冷风,她的脚步竟然不自觉得趔趄了下。 陆起淮就站在她的身侧,眼瞧着这副模样自是忙伸手托扶了一把。 等到沈唯重新站直了身子,他才收回手,口中是跟着温声一句:“母亲,没事?” 沈唯耳听着这一声便朝陆起淮看去,眼瞧着月色之下,眼前的男人依旧是素日的温润模样,心中也不免有些腹诽…他倒是真得能忍,面对一个本该属于下臣的妇人喊着母亲,在一堆故人面前也能安然自若,倒也怪不得他能够一路披荆斩棘坐上那个位置。 只是不知第二部 中的陆起淮最后究竟是什么模样? 大抵是想到这些,沈唯竟然在陆起淮的面前犯起了怔忡,到后头还是原先坐进了马车的王氏眼瞧着马车一直不动才掀了车帘往外看来,眼瞧着仍旧站在外头的两人,她便有些拉下脸来。倘若不是因为如今还在宫中,只怕她早该发作了,可到底恐人瞧见便只好忍着气说道:“大嫂,咱们该回去了。” 沈唯听见王氏这一句倒是回过神来。 她收回了落在陆起淮身上的目光,而后是朝人点了点头算是谢过先前他那一扶,余后她也未再多言只是只是由秋欢扶着坐上了马车…而陆起淮却是等沈唯坐进马车落下车帘后才收回视线,转身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 帝宫。 原先说还有公事要处理的赵准此时却是一身便服站在书桌前。 他的袖子稍稍挽起几分,此时正依着烛火握着狼毫作画,那画应该是作了许久,如今已快完成了,等落下最后一笔,他才落下手上的狼毫放进笔洗之中…而后他便依着烛火朝桌上平摊的宣纸上头看去。 那画绘得是一幅美人图,美人的年岁看起来并不算大,此时便坐在秋千上头踮着脚尖轻轻晃荡着。 画虽然是静态,可赵准作画之时用尽了心思竟使得那副画恍若会动一般,这般看去就好似那画中女子是鲜活的一般。 此时笔墨尚未干,赵准也不敢用指腹去触摸,他只能把指尖停在半空虚虚照着美人的面容勾勒一通。 夜色寂寥,时而有风轻拍轩窗,而他看着那幅画喃喃念道:“杳娘。” 这声刚落,赵准便察觉到屋中多了一道身影,他收回了面上所有的情绪也收回了停留在半空的指尖,眼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个黑色身影,他也只是淡淡问道:“怎么样?” 那黑色身影单膝跪在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