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生育,难免还是会生出其他是非。因此眼看着那张药方,她也未曾说话,只是伸手接了过来,而后是看着杜岐山说道:“多谢老前辈。” 杜岐山闻言却只是摆了摆手。 他仍旧站在湖泊旁,目光却是朝不远处的正院看去,却是又过了一会,他才说道:“我以前总觉得这小子是要孤苦一辈子了,没想到出现了一个你,这样也好,有你陪着他,他看起来也总算是有些鲜活气了。” 以前那小子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请他吃饭?还笑意深深的模样。 这样很好… 人活一世,有个念想,有个体己人,总归是好的。 杜岐山想到这便也收回了眼,而后是朝沈唯说道:“小女娃,好好陪着他,他这一生…也不容易。”等这话说完,他也未再多言,只是提步往外头走去。 而沈唯眼看着杜岐山离去的身影却是过了许久才转身往正院走去。 陆起淮仍旧站在长廊下,他背着手,头稍稍仰起看着天空,神色淡漠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一阵脚步声,他才回过神朝人看去,眼瞧着沈唯举步走来,他便缓和了面容朝人伸出手。等到握过沈唯的手,他便问道:“老前辈和你说了什么?” 沈唯闻言便笑了笑,她把先前杜岐山与她说得那些话与人说了一回,只是越过了那副药方的事,而后她任由陆起淮握着她的手往里头走去,口中却是问了一句:“杜老前辈和你——” 她心中总觉得两人关系匪浅。 陆起淮知晓她想问什么便说道:“他是我母妃的师父,母妃是个孤儿,自幼便是被老前辈带着长大的,若说起来,我却还是得叫人一声外祖父…”等这话一落,他便又痛沈唯说起了当年他父母相识的情景。 “当年父王去外省公干,后来马受了惊便坠落了山崖,若不是得母妃相救,只怕早就死了。” 沈唯虽然知晓陆起淮的母妃家世不好,倒也未曾想到她和赵冶竟是如此相识,她也未曾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得听着陆起淮缓缓说着当年的事。等到陆起淮说完了那些前尘往事,沈唯却是又听得他说了一句:“老前辈当年还常来汴梁,我也时常见到他,可后来母妃死后,他便离开了汴梁。” “这些年,他一直耿耿于怀当初任由母妃跟着父王来到京中,若是当年母妃没来到这个地方,只怕也不会有后头的那些事。” 沈唯听着陆起淮话语之中的压抑和轻颤,却是伸手握了一回他的手背,眼瞧着他渐渐缓和了脸色才开口说道:“你别多想,当年太子和太子妃是真心相爱才会走到一起的,纵然结局不好,可至少他们的感情却是真实的。” “这些事本来就没有假设的可能,我们只有往好的方向看。” 陆起淮耳听着这话却是循声朝沈唯看去,眼瞧着她面上的神色,他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而后,他轻轻伸手抱着沈唯入怀,却是过了有一会功夫,他才略微哑着嗓子与人说道:“你说得对。” … 几日后。 城郊一处地方。 “这是我给老先生准备的酒,还有路上裹腹用得一些吃食…”沈唯一面说着话,一面是让水碧把东西搬到杜岐山的马车里头。 杜岐山眼看着站在眼前的两人还是有些无奈:“我不是让你们不要来送了吗?”他本来就是打算悄无声息得出城,没想到还是在半路遇见了两人,不过想着这小子的情报,他倒是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陆起淮耳听着这话未曾说话,倒是沈唯笑着接过了话:“今日我和玄越正好要去西山寺,知晓老先生要路过这便侯上一会。” 杜岐山闻言更是吹胡子瞪眼,他又不是头一回来汴梁,如何会不知道这处去西山寺却是绕了远路?不过眼见他们如此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只好不耐烦得朝两人摆了摆手,口中也是没好气得说道:“行了行了,老头子要走了,你们也快些走。” 他这话说完也未再理会两人,只是转身往马车走去,可他还未走出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陆起淮的一声:“外祖父。” 杜岐山听见这这一声称呼,步子却是一顿。 他的身形有些僵硬,就连脸上的皮肉也不自觉得动了一回,这个称呼,他已经许久未曾听到了…想着以往的那些岁月,他的眼中也有些忍不住闪起了泪花。可他到底什么也未曾说,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而后便继续往前走去。 没一会功夫,那辆蓝布马车便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而沈唯眼瞧着身侧的男人,看着他脸上少有的动容,却是轻轻握了一回他的手。 陆起淮察觉到手中的暖意便低垂了一双眼朝人看去,等到瞧见沈唯,他的眼中才又重新恢复了几分笑意。 … 西山寺。 自打杨双燕当日被陆起淮在章华宫中拒绝之后,这汴梁城的消息便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