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的。 季统伸手,扶着他坐下,恭恭敬敬道:“我知道付将军是为了我好,但是付将军您想想,我如今算什么?空有一个流言在,无名无份,这流言的真假外人并不知道,就算留在西溟又能如何?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只要陛下不承认,天下人就算人人都知道,可他们也只是怀疑,并不好承认,我与陛下有些幼时交情,对她颇有几分了解,若真能在金州得个封赏,身份得了应承,进了皇家族谱,才能谋后事。付将军以为呢?” 付振海听了他一番话,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词语,虽然觉得季统回金州的风险太大,不过,他也承认,如果能进入列入皇家族谱,那才真正师出有名。 “我明日便会启程回金州,西溟的政事,还要有劳付将军督察,稍后我便会安排下去,付将军稍安勿躁。” 季统的态度一改刚刚的激烈,说的温吞如水,倒是让付振海原本心中一肚子的气焰无处释放,他有理有据的一番话,付振海只能点头:“殿下说的是,我刚刚一着急,便没想到。” 季统命人送付振海回去,才吩咐:“明日我要回金州见驾,命人安排好。” 吩咐下去之后,他才缓缓的坐了下去,脸上的神情渐渐淡下,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的悲伤。 他多希望,这是个传言,真的是个传言,该有多好! 陛下如今该是很厌恶的他的吧?毕竟,若是那个传言是真的,他便是陛下皇位的最大威胁者。 他的记忆力,她还是曾经的模样,她变了吗?可是变的连他都不认得了。 他心目中的女帝,即便杀人,也是师出有名,她会像杀一只鸡一样,让人杀了他吗? 毕竟,他如今的威胁大于他的利用价值。 陛下是为君称帝之人,她的手段素来都是手起刀落不留后患,他会是她的后患吗? 季统不知道,他不愿意去想。 他所有少年的时光,都在卑微又懦弱的仰慕那个少女。 她回眸一笑的时候,笑容犹如清晨荷花叶上晶莹剔透的露珠,圣洁的让他不敢直视。 他只是用所有的回忆来仰慕那个少女,不管她的未来是为人妻还是为人母,她都永远是他仰望的陛下。 他以为,或许哪一天,他就好爱上其他女人,然后跟这个女人结婚生子,把那个永远都不能说的秘密,都埋在心底。 可如今,连最后的这点奢望都没了。 他甚至连仰慕她的资格都没有。 季统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的朝着寝室走去,脚步那样沉重,那样疲惫,他原本耗不尽的体力,似乎已经被耗尽一般,不想夺走一步。 桌案上那份明黄色的圣旨,烫的他不敢再碰一下,他怕自己会被颜色,焚毁殆尽。 次日一早,季统整装待发,启程回金州。 待付振海前思后想,想明白季统不过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故意说的那些话,赶过来阻止的时候,他早已驾马奔驰而去。 付振海站在门口,看着季统的背影喃喃说了句:“傻孩子啊,你有几条命啊……” 付振海从来都不喜欢女帝登基,即便他承认这个女帝做出了些成绩,可他心里还是觉得,天禹的江山不该落在女子手中,特别是季统的身份如今大白天下之后,更是如此。 一大早,一支由三百人组成的护送队伍护着一辆豪华马车进入金州城。 队伍打出的旗号是溧水城。 溧水城的城主入城第一件事,就是入宫面圣。 按照溧水城的规矩,城主见驾该是正经朝堂之上,不过,此次却有例外。 入城队伍巧妙的错过了朝堂会客的时间,溧水城城主独自入宫见驾,以致很多人都不知道溧水城的城主究竟是男是女,长的是美还是丑。 高湛等在金州专门负责京官下榻之所等着,果然在天黑之后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门口,马车上的人被人搀扶下来,高湛搓搓手,想要伸手去扶,不过又觉得不打妥当。 素垣从马车上下来,整个人被衣袍裹的看不清面容,就更别提能不能看出男女了。 斗篷下的眼睛还是高湛熟悉的,她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点了下头,然后在京官的引领下进了大门。 高湛也没多言,赶紧跟着一起进去了。 从头到尾素垣一句话都没说,直到进了室内。 素垣身边的人把外人都请了出去,素垣伸手摘下斗篷,露出一张漂亮艳丽的脸,高湛一步过去,伸手把她搂到了怀里:“素素!” 素垣低了低头,伸手去接披风的系扣,见他动作有些激动,便有些羞涩的笑了下,“我听闻天禹大丧,你可不能乱来。” 高湛一脸郁闷的表情,只是抱着她,道:“我知道,不过是太过想你了,哪里知道你这没良心的,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他搂着她不撒手,道:“素素,你就跟我说说,你到底想我没有?”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