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做听不见如意的话,却在此时就见了文帝身边的那个内监施施然地来了。 他最恨这些在文帝面前说自己坏话的阉人,只是此时却无能为力,看着这内监走到自己面前,竟先与如意低声说笑仿佛感情很好的样子,这才转头耀武扬威地走到他的面前笑呵呵地说道,“殿下,奴婢又来了。”他觉得这才是缘分,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你这个阉奴!”大皇子这些年被这内监折磨坏了,忍不住咆哮骂道! 内监笑眯眯的脸缓缓地沉了下来。 打人不打脸……大皇子是不是太过分了?他没有笑话大皇子断臂,大皇子竟然笑话他是个阉人?! 连广平王世子妃还和气地跟他招呼一声“老大人”呢! “殿下看起来还精神得很,奴婢这就放心了。”这内监脸上不笑,一双三角眼里透出的都是毒火,连如意看着都觉得骨头里凉气逼人。 他看着大皇子很久,方才阴柔地说道,“奴婢将殿下的窘迫与陛下说了。您这一家过得苦啊,浑身上下破衣烂衫的不说,还都是灰啊土啊的,明显是风尘仆仆而来,休息一下都没有,就是想第一时间见着陛下,是不是?”见大皇子疑惑地看着自己,仿佛是问自己为何在文帝面前给他说好话,这内监又笑了。 “奴婢可一片忠心为了陛下,什么都不会隐瞒。”他就跟毒蛇似的看着大皇子,慢慢地说道,“不幸得很,陛下大怒,说殿下竟敢君前失仪。你面君的时候连衣裳都不选叫人看得过去的,还一脸灰尘,这得多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洗把脸能死?!文帝多精明的人呐,顿时就知道这儿子不是真心忠心,而是作态,叫如意哄出来的那点儿小高兴都被气没了,正在里头默默握着御笔,拿鲜红的朱砂在宣纸上一遍一遍书写大皇子的名字。 每个名字写完,就在上头画一个大叉叉,就跟干掉了大皇子一回似的。 看文帝那愤怒的样子,仿佛要再干掉几回才能泄心头之怒。 不过这种默默出气的办法总叫人觉得新鲜,乃是广平王世子妃友情贡献,文帝很喜欢。 皇帝陛下老了,掀不动沉甸甸的桌子了。 “陛下说,殿下喜欢这样丢脸,那陛下就不预备给你脸。左右你大罪,就老老实实地在这跪着,跪他十天半个月,也不必换衣裳,待这勋贵啊宗室的进宫都看见了,知道你是个困窘的人了,也就好了。” 内监轻飘飘地在如意炯炯有神的目光里说完了文帝的吩咐,又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韦妃怀里的楚昊,哼笑道,“昊日公子,久仰大名,陛下也说了,不过是一个没上玉碟的庶子,没资格跪在这儿……” “昊儿是……” “是什么跟奴婢没关系,陛下叫他与侧妃往宫门口跪着去。你们两个身份不够,想跪在陛下跟前?往脸上贴金呢!”这内监冷笑了一声,见大皇子叫自己几句转达自文帝的话给说得一脸不敢相信,韦妃又抱着儿子绝望地哭起来,他心里越发看不起,摆了摆手叫身边的内监将韦氏母子拖了出去,却依旧不解恨,对一旁的一个垂头的内监使了一个眼色道,“陛下叫殿下别跪在中间挡路,你带着殿下往边儿上去。” 那内监急忙垂头应了,又似乎是不敢抬头去扶地上的大皇子。 大皇子浑浑噩噩,还在文帝责备自己的话里,哪里有精神理会这个,顺着这内监走到一旁又跪下,顿时面上变色。 他只觉得膝下仿佛是跪在了针尖儿上一般,剧痛无比! 他这就知道自己着了暗算了,这大殿前头有的是学问,谁跪在哪里更舒坦,更遭罪这些内监门儿清,他知道叫人害了,正要起身,却叫内监给摁住了。 “殿下对陛下不满?”轻飘飘一句话,就叫人不敢动弹了。 如意远远见大皇子英俊的脸上露出痛楚之色,就知道他是叫这记仇的内监给修理了,只是她觉得活该,见大皇子浑身疼得乱抖,一双腿都得厉害,心里哼了一声,也不揭破这内监干的坏事儿,却终于有空闲来仔细端详这位传说中的大皇子。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大皇子,只觉得他英俊高大,生得肖似楚峰,看起来也如同山一般巍峨厚重,可是想到他对禹王妃母子做了什么,她就觉得恶心。 她也不觉得大皇子此时可怜,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笑,转身走了。 大皇子如此,她都懒得与禹王妃献宝提他,说了倒仿佛将他很看重了。 她没了兴趣,便带着大笔的赏赐径直往宫门口去了,就见宫门处只有广平王妃抱臂脸色平静地立在一处宫车之前,远远地看着正叫人摁在地上的落魄的韦妃母子。 她见如意回来了,又看她翘着小尾巴带了很多的贡品,便笑道,“每回入宫,咱们家都要发财。”她把如意抱上车,见她在自己怀里蜷成一团咯咯地抱着自己笑,还拱来拱去的,便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笑道,“怎么这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