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迫自己硬起心肠去教导庭望, 并告诉他, “你不能败。” 可这世间焉有能长久立于不败之地的人,即使是维持这原有的荣光, 都不知要耗费多少心力。 久久不语, 沈慎微微沸腾的热血也平静下来, 他道:“祖母曾让孙儿要学会无情,但——这世间无情之人无非两种,一种无情可留,一种不敢留情。祖母, 您希望孙儿成为哪种?” 在他冷静的目光中,老夫人有如被敞在厉厉天光之下,无来由得心慌。 她无法回答, 只能沉默。 直到沈慎迈步离开佛堂时, 阿宓才惊醒般往旁边一躲, 裙角刮过墙面发出轻声, 一道目光立即跟来,“出来。” 语调竟是比初见时还要冷漠几分。 阿宓心中惶惶,拉着衣角慢慢走出,抬眸怯生生道:“大人……” 沈慎冷冷地看她,阿宓已经落下泪来,但这泪水让她自己也吓了一跳,随之越发汹涌而下,她边抹泪边道:“对不起……大人,阿宓不是故意偷听的。” 她原也不是个哭包,可许久没见过沈慎这种疏离像对陌生人的目光,阿宓心慌,怎么也忍不住。 她哭着,沈慎却一时还是那样的视线,阿宓大着胆子上前牵住他的手,没有被拒绝,她便一把抱了过去,带着鼻音轻轻道:“大人不要难过,还有、还有阿宓陪着你。” 是了,她承诺过的,会永远陪着他。 沈慎脸色一松,垂在身侧的手抬起,空中停顿了下放在阿宓肩上,“我不难过。” 阿宓并不相信,她觉得大人是在骗她,因为那明明就是一副很想哭的表情。她体贴地不戳破,低低嗯了一声,“是阿宓为大人难过。” 心头一烫,沈慎牵着她回了书房。 独处密闭空间时,阿宓方小心翼翼道:“大人,刚才是在和老夫人吵架吗?” 吵架?沈慎琢磨这个字眼,唇角忽而勾了勾,如果祖母真能和他吵一架倒好,可惜她永远也不会做这种有失体统的事。 “不是。” “喔……”阿宓乌黑的眼转了转,似乎在想着安慰的话儿,半晌也没想出来,憋得脸都红了。 这模样倒是让沈慎一哂,低笑拍了拍她,“无需担忧,我没事。” 大人就喜欢硬撑着。阿宓内心嘀咕,下地蹬蹬过去给倒了杯热茶,复回到沈慎身边的小椅上坐着。 坐了许久,沈慎的眼快要闭上时,阿宓轻轻的声音响起,“大人,除了翠姨,我没有和长辈相处过,经验不多,所以……阿宓不知道如何评判大人和老夫人的事,也不知道谁对谁错。” 沈慎手指微动,摸着她低垂的小脑袋,未语。 “阿宓唯一能看出的事,就是大人很尊重老夫人,老夫人……一直在大人心底。”阿宓声音淡淡的,“其实,我有时候很羡慕大人,又羡慕老夫人,因为大人有祖母一直陪着,羡慕老夫人是因为,大人心底最重要的那个位置,肯定也是老夫人的。” 她一直都是明白的……虽然阿宓看起来天真懵懂不知世事,可真正沉下心,且被这场景勾起心绪时,她也渐渐能把那些隐约清楚却没真正想通过的事缓声道出。 阿宓没有常人那么在意亲情不假,但若能有真正疼爱自己的亲友相伴,她怎么可能拒绝。 沈慎垂眸看向她,入眼的却只有一个黑黑的头顶,担心小姑娘哭了,他不得不微微用力强行使她抬起头来。 出乎意料,阿宓眼周一如寻常,并没有变湿,倒是被他吓了把,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沈慎道:“……伤心?” “不伤心啊。”阿宓连连摇头,“老夫人陪了大人那么多年,我才认识大人几个月,肯定是老夫人最重要的。” 她真是实诚。沈慎不知该怎么说这个小傻蛋,最终只能把人抱起来,沉声道,“你也很重要。” “当然啦。”小姑娘眨眨眼,“阿宓这么漂亮,谁都会喜欢的,肯定很重要。” ……也不知是谁让她意识到了这个事实,沈慎竟无法反驳,戳了把她软嫩的脸蛋,“不知羞。” 阿宓轻轻哼一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