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康家别墅打来的,康老爷子很细致地询问着刑怀栩的情况,语气认真,康誓庭不断瞥向刑怀栩,几次想打断爷爷的唠叨,都不成功,好不容易康老爷子主动挂断电话,刑园的号码紧接着也打了进来。 康誓庭看着来电显示,转向刑怀栩,“刑园的电话,你是想自己问,还是我来接?” 刑怀栩站起身,“我来接。” 电话是刑鉴修打来的,听到刑怀栩那声淡淡的喂,显然长松口气,“栩栩,你怎么样?这段时间受苦了,平安到家就好,以后可要注意安全!” 刑鉴修是真的关心这个女儿,可不知为什么,刑怀栩听着他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好像一个人身上痒,却半天没被抓到痒处。 康誓庭和尤弼然既然能知道绑架她的主凶是谁,刑鉴修又怎么可能全然不知。 刑怀栩直接打断刑鉴修的关怀,声音低沉毫无生气,“爸爸,我们出来见一面吧,就你和我。” 刑鉴修察觉到了刑怀栩语气不善,静默半晌,和她约定半小时后见面。 放下电话,刑怀栩直接上楼换衣服,康誓庭跟在她身后,神情坚决,“我和你一起去。” 刑怀栩沉默着脱掉t恤,她刚洗完澡,身上皮肤凉凉的带着清香,康誓庭从背后抱住她,鼻尖埋进她湿润的头发,“别意气用事。” 以她此刻憋着火的状态,康誓庭并不赞同她现在和任何人见面。 “你送我过去,然后就在外面等我吧。”刑怀栩被他抱着,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拍拍他的手臂,“放心吧。” 刑鉴修说得没错,刑怀栩看起来万事好商量,骨子里却是执拗至死的脾性,她决定了的事,即使是康誓庭也劝说不过。 既然如此,康誓庭只能亲自开车送她去和刑鉴修相见。 他们父女俩约见在一家私人茶会所,在舒适性和隐蔽性上都属一流服务,康誓庭的车刚停在门口,已经有服务人员来领刑怀栩进去。 刑怀栩和康誓庭道别后,便拐进大厅上了电梯。 茶室里,穿着旗袍的年轻茶艺师正在表演茶艺,刑鉴修就坐在茶桌后静静欣赏,见到刑怀栩被领进门,也没吭声,直等茶艺师将泡好的茶送过来,才示意她出去。 刑怀栩坐到他对面,低低唤了声爸爸。 刑鉴修点头,“喝茶。” 刑怀栩却没有动,而是开门见山道:“三叔绑架我的事,你是知道的吧。” 刑鉴修早料到她有此问,也不回避,“我起先并不知道他有这个想法。”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刑怀栩问:“三叔不会傻到主动告诉你吧。” “主动不主动有区别吗?”刑鉴修说:“你出事后,你的司机也报过警,如果你现在去查,一样查不出任何记录,能做到如此不可说,无非就是有上面的人在遮天,你的绑架案还会只是单纯的劫财劫色吗?” “是王家。”刑怀栩说。 王家是政商联姻的最强者,利益链盘根错节,能说服王母参与进来,必然是夏蔷的关系。 “所以,夏姨才是主谋?”刑怀栩狐疑问:“三叔只是实施者?” 刑鉴修抿了口茶水,不置可否。 刑怀栩想起白实吾在杀与不杀她之间的等待,皱眉道:“不对,如果这件事夏姨是主谋,我不可能毫发无伤地回到这里,这中间必然有个在极力保护我的人,三叔没有制衡夏姨的能力,所以那个人应该是……”她停顿了一下,眉心拧得更深,“那个人是你,爸爸。” “你起先不知道三叔有这个念头,但是当你知道了以后,你也成了主谋。”刑怀栩越说越心寒,声音也越来越硬,“绑架我的人,也是你,对不对?” 她的内心对答案相当确定,却仍是忍不住在口头上问一问。 好像问一问,就能得到她想要的否定了。 刑鉴修喝掉最后一口茶,粗糙的手指来回抚摸杯口,眉眼里也是无解的黯然,“栩栩,假如你不是这么聪明,我也不用做这么多事。” “你过去舍不得我的聪明,拿我制衡夏姨,现在又嫌我太聪明让你不省心,”刑怀栩垂在桌下的手握紧成拳,用力抵靠大腿,“天底下哪来这么多好事?” 刑鉴修气道:“这些都是你自作孽不可活,你如果之前肯收手,润盈会被你重创吗?我知道你毁润盈是想毁你三叔进而打击夏蔷,可你不要忘记,润盈也是刑家的重要产业,也是我的!栩栩,你太自私了!你只顾报你的仇,你哪怕替我考虑一分,我们也不用走到这一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