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君把柜台上的布料摸了个遍,和自己带来的苟团长手底下的兵新换的军医做对比,没有一个触感相同。 来回走了两圈,在最为相似的一块布料前停下。 掌柜看着陆沅君停下脚步,吓出了一身冷汗。陆小姐诚然不是个好的掌柜,可看东西的眼神儿不错,是个会买的。 你瞧瞧,停在了最贵的一块布前头。那虽然是一块纯色的布,也没有花样,但质量好价格比印花布还要贵。 “掌柜的,这布怎么卖?” 陆沅君拽出一截,摸了又摸。 掌柜的走到了陆沅君的对面,抬手也颇是爱怜的摸了摸。 “封太太,这布我库房就剩最后的百来匹了。” 说着他叹了口气,又伸手摸了摸,眼中怜惜的意味更浓。 “厂子前不久也关门了,别的地方也买不到。” 多好的布啊,可惜了。别说陆沅君想用这个做军衣,就是大总统也不行。厂子没了,工人遣散了,机器都卖了,去哪儿再造同样的布呢? “掌柜的,锦绣布庄可是运城最大的布庄,大归大,不晓得东西全不全?” 陆沅君看了又看,这么多种布,为什么没有苟团长军衣用的那一种呢。 锦绣布庄的掌柜没说话,拿出账本儿来的伙计先开口了。 “封太太,远了不敢说,全国各地大牌子的布,咱这里可都有。” 小作坊那自然不能算,两口子支口锅都能自己染。凡是开了机器印染布厂子的,叫得上名字的正经牌子,锦绣布庄里就都有。 陆沅君听了,怕伙计吹牛,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掌柜。 掌柜的点点头,伙计说的没错。他从伙计手里头把账本儿接了过来,也不打算遮掩。 如果陆沅君想,大可以叫大丘八们来把他的铺子翻个底朝天,眼下这种情况,还是坦诚一些来的更为妥帖。 掌柜的把账本放在布匹上头摊开,当着陆沅君的面儿翻了起来。 陆沅君别过头去,不去看账本儿上的字,对掌柜的举动非常不理解。难不成掌柜的想从运城银行里贷款? 银行里给百姓们兑完以后,就没剩多少了呀。这会儿行长陈升和,都在临时的市政楼里当会计呢。 “我跟您直说吧。” 陆沅君也不想绕弯子了,把手中拎着的布袋提了上来。解开了束口的麻绳,将放在袋子里的军衣拿了出来。 掌柜看到军衣的瞬间,撇撇嘴,果然陆沅君就是为了这事来的,和他猜的一样。 “我也跟太太直说吧。” 掌柜搬了两匹截然不同的布匹,摆在自己和陆沅君的面前。 一匹布又结实又鲜艳,另一匹薄的要命,能透出肉色来。 他用剪刀从两匹布上分别剪了一小块,左右手将其举了起来。 “这种结实的布料才能做军衣,但我不光是我布庄的库房里不够,厂子自己的产量就上不去。” 销量不好原料也不多,做出来也没人买,可不就做的少了么。 “而这种呢,倒是数量够。” 就算布庄的库房里不够,临时给厂家去订货,也是来得及的。 但数量够有什么用呢?质量上不去,染了颜色再做成军衣,当兵的穿一天就烂了。别说去前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