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平把车往唐家开,“送你回去好好歇着,什么都别想,睡一觉过年。” 从这过去很近,二十分钟不到,转两个红绿灯就到了。傅西平安静了一路,最后还是跟他提了一件事:“你还记得我那个表弟傅明吗?” 唐其琛淡淡的应:“嗯。他在教育系统工作。” “去年分到地方教育局,管这一块。”傅西平把车速降下来,“没跟你说过,他就在h市。” 唐其琛神色动了动,但也没有太多诧异。既然选择从政,基层的锻炼不是几年就能磨出来的,几年换一个地方,等日后履历完善再择机往上升。 “前阵子,你妈妈那边的人找过他。”傅西平把事情都告诉了他:“说是让解决一个人。取消他的编制,是当地一个大学的体育老师,教篮球的。” “他过年休假回上海,跟我提过一句。那个老师很年轻,按理说也不会和我们这边扯上联系。是不是他身边的人得罪了谁。” 傅西平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但后座的唐其琛始终没有动静。 傅西平纳闷的回头看了一眼,心瞬间就揪了起来。 唐其琛的脸色陷在幽暗的光影里,尖锐的怒意毫不克制地收拢于眉间,见过火山爆发前的地壳震动吗?积蓄多年的力量一点一点的释放、崩裂。只等着下一刻的彻底爆发。 回到唐宅,景安阳正在安排家里的阿姨摆着果盘,奢华的别墅灯火通明,大门口的喜庆对联泛着暗暗的金光,她看到唐其琛这么早回来时,又意外又开心,“呀,今年这么早啊,周姨,给其琛煮点饺子。” 唐其琛脸色差到极致,没有任何委婉的铺垫,当着面直接质问景安阳:“李小亮是被您弄走的吧?” 景安阳愣了下,但很快恢复长辈的威严,“其琛,你这是什么态度?” 唐其琛冷声,“您希望我有什么态度?” 景安阳讽刺的一笑,“所以,是憋不住的上你这儿告状来了?” 唐其琛浑身一颤,心跟裂了缝的冰面一样,伤口四分五裂,骨头都被拆散了一样,时至今日,他母亲仍对温以宁怀有如此偏见,他心疼的不行,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她已经跟我分手了,您还不满意?您怕什么?怕她来找我,来缠我,怕她和我藕断丝连。所以您宁愿用这样的方式,拿她身边的人威胁她。错的明明是您,到现在您竟然还把帽子扣在她头上。怎么?合计着欺负她听不见,看不见是吗?仗着我对您的尊重和妥协,得寸进尺了是吗?——是吗?!” 最后那声怒吼,惊的景安阳肩膀狠狠一颤。 她嘴唇微张,胸口也不停的喘,看着面前的儿子几近失控崩溃的模样,既无力又愤懑,撑着底气大声回了句:“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唐其琛森然一笑,笑得眼纹斜飞,笑得神情悲怆。他目光定住,整个人又瞬间沉了下来,“妈,您真以为我稀罕这些东西?” 景安阳怔住,脸色瞬间惨白,“其琛,不许任性。” 唐其琛神情孤傲又冷情,“亚汇我不要,董事我也不当,手里的股份谁爱要就尽管拿去,您以为我放不下这一切?妈,我就大逆不道一回,您信不信,谁也拦不住!” 这些字就是往景安阳心尖尖上戳,这么刚硬的一个女主人,竟然掩面啜泣,“唐家的基业你要送人是吗?责任你也不要了是吗?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不能这么狠心对父母。” 唐其琛喉结微滚,“所以,就该您狠心对我?” 景安阳满目创痛,泪水一颗一颗坠了下来。 他又自嘲一笑,“您真以为人家姑娘稀罕你的钱?合着只要没您有钱有权的,接近您儿子就都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