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沈巡说:“这里冷。” 骆十佳没有反对沈巡的建议。跟他走之前,她随手从悬崖的巨石缝隙里拔了一朵不知名的白色野花。 “‘如雪般白,似火般烈,蜿蜒伸展到最深最深的谷底,我那隐藏着的愿望啊,是秋日里最后一丛盛开的,悬崖菊’。”文绉绉念完了诗,骆十佳将那朵花插在了自己的鬓发之间,低声喃喃:“原来真的有悬崖菊,席慕蓉没有骗我。” 骆十佳淡淡说着:“这么多年,我一直像这花一样,孤单地开在悬崖。你如果不会永远让我倚靠,就别来招惹我。离开悬崖,我便只有死了。” 骆十佳的话让沈巡感觉到害怕。沈巡的手突然用力了几分。 有那一刻,他生出一丝庆幸,也生出一丝后怕。两人还没上车,他突然一转身,将骆十佳抱进怀里。 悬崖之上,旁边除了孤零零生长的几株野草便没有活物。它们和他们一样,在风中摇曳,在命运的夹缝之中挣扎。 “对不起。”沈巡在骆十佳耳边低声说着,此时此刻,这是他唯一能说出口的话。 “沈巡,没有下一次了,如果你再赶我走,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回头。” 骆十佳任由沈巡抱着,一动不动,语气中也似乎没有异样的情绪,只是话说得格外果断,让沈巡一阵心悸。 “我不知道怎么保护你,我想给你最好的,可我给你的都是最糟的。”沈巡仍旧抱紧了骆十佳:“我好怕有一天你被我折磨得过不下去,最后还是会离开我。我想,现在让你走也许是对的,至少比最后受不了了离开的强。可我还是做不到。我过不了没有你的生活。” 沈巡的下巴放在骆十佳的颈窝里,此时此刻,他并不是那个天塌下来都要伸手去撑住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而是一个普通的,在爱里求而不得,患得患失的软弱男人。 “十佳,这九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过来的。如果你一直不出现,也许我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可是你又出现了,我没办法说服自己,让你再走一次,说到底,我还是这样自私。” 他放开了骆十佳,脸上又现出纠结的神色。他一只手撑着车门,另一只手痛苦地放在自己额前。 他的犹豫、他的挣扎,骆十佳都懂,可她没办法替他分担,这让她感到无助极了。她不知道该怎么给他力量。她能做的,只是抱紧他而已。 骆十佳狠狠自背后抱住他,她的脸抵在沈巡的背后,从跑出来直到现在,她终于生出了一丝后怕。一种前所未有的庆幸感让她忍不住眼眶一红。 他总算还是来找她了,他其实不想要她走。 “别再赶我走了,沈巡,我经不起再一次九年。”骆十佳的喉间哽咽,几乎要说不下去:“天大的苦,我都吃得下,你信我。” 沈巡听不下去骆十佳说这些卑微的话,他转过身,紧紧将骆十佳抱住,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悬崖上的花才够美。”沈巡说:“粉身碎骨,也是值得的。” 骆十佳嘴角终于噙起了一丝微笑。她软若无骨的手抚上沈巡的鼻梁,滑过眉心,一下一下描摹着他浓密的眉毛,然后是耳朵,薄薄的耳廓在清透的光线下,泛着金黄的颜色,最后是沈巡的嘴唇,薄薄的唇瓣,却能说出那么多让她感动的话,骆十佳的手指一下一下抚摸着,那炙热的温度从她指节传到心脏。 随后,她踮起了脚尖,用自己的嘴唇代替手指,吻上了沈巡的嘴唇。 比起沈巡的炽烈,骆十佳的吻像一股清泉,带着清甜的气息。她细致而耐心地吻着他,直到他终于有了反应,开始热烈地回应。 这一路,他们仓惶地逃避着未来,剑拔弩张地对待着现在,一心只卑微地想回到过去改变一切。可过去就是过去了,他们又怎么可能改变呢? 十二年的时间,在深城开始,也在深城分离。他们从深城出发,孑然一身的上路,又在路上相遇。 她靠着旅馆的房间门,用挑衅的语气问他:“你想和我做/爱吗?” 那一刻,沈巡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年近三十有自制力的成年男子,而是一个十几岁荷尔蒙正冲动的青少年男孩。 她永远是他最初的渴望,也是他最后的恳求。 沈巡压抑着自己的冲动,将她推进了后座。她重重倒下去的一刻,顺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彼此的呼吸带着几分浑浊…… 骆十佳搂着沈巡的脖子,沈巡一直在吻她,吻她的眉心,她的眼角,她的嘴唇,她的锁骨。他试图给她安全感,她始终微眯着眼睛,像一只被安抚的猫。 逼仄的车厢里只有二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音,沈巡个子高,他脱衣服的时候撞到头,弓着身子又抵着背。空间那样挤,两人却仿佛浑然不觉,这一刻,他们的大脑被原始的本能占领了。 他紧实的肌肉紧紧贴着骆十佳裸/露在外的皮肤,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