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山县起民变暴动,百姓聚集县衙门前,抗议侯门仕族侵占土地,令耕者只能租种,交了田租后,饥不果腹。 会谈继续进行,赵颂明再次提起汤山县令张显,斥他目无上司时,许庭芳淡淡道:“民情如火,过来见我不在一时,赵大人赶紧把汤山暴动一事具本呈报皇上吧。” “呈报圣听?大人,不过几十个暴民生事,用不着大题小作吧?”赵颂民惊叫。 “小题大作?大人以为民变是小事吗?民,国之根本……”许庭芳凛然变色,侃侃而谈。 本来想借着张显怠慢上司一事让许庭芳治他的罪,不料却弄出这么一个结果来,赵颂明灰头土脸,散会后,咬牙切齿,问冯允:“依你看,此事报不报?” “不报肯定不行的,大人不报,许庭芳也会上报,到时就被动了。”冯允摇头晃脑,“奇怪,张显的急报昨晚深夜才送达的,府衙里只有几个人知道,许庭芳初来乍到,从何得知?” 许庭芳跟冯允一样不解,赵颂明很显然想把汤山县有民变的事压下,简雁容出去一刻钟不到工夫,怎么打听得那么清楚。 “诈出来的,张显再是不识相脑袋缺根筋亦不可能无故缺席,缺席原因必已上报,赵颂明不说,定是不喜欢他,想借你的手治他。” “令张显来不了的急事想必是突发事件,时间长,他已解决启程来了济阳府,只有时间特别短,来不及处理,按脚程计算,他的急报应该是昨晚送到济阳府的,而且是宴席散后。” 简雁容嘿嘿一笑,“我去了府衙,说我是汤山县张大人派来的,张大人命我拿昨晚送来的急报的批复,衙役说,赵颂明和师爷到河督府了,他们不清楚批没批复,让我等,我就说先把急报拿给我看看。” “就这样就骗到了?”许庭芳莞尔。 “当然还说了点别的话,软硬兼施,下面这些人怕担当责任,还有办不成的事么?不仅拿给我看了,回头来,赵颂明去查问时,想起来没问我名姓,还不敢说有人看过呢。”简雁容得意地笑了笑,转而问道:“来的这四县官员和赵颂明,你看着是不是都不堪重用?” “各有派别,盘根错节,看来只有皇上挑出来的那位张显大人可以重用了。”许庭芳叹息。 两人相偕着出大厅,许庭芳不想回内院又看到简雁容和韩紫烟亲密,不往内院走,反往大门而去,“严兄弟,中午我们出去吃,你请我吃济阳地方小吃可好?” 府衙里不得自在,简雁容自是不反对,笑着应下,带头往外走。 许庭芳一把拉住她:“你在这等我,我去把衣服换了。” 穿着公服在街上行走忒不便了。 忘了这茬了,简雁容斜了许庭芳一眼,想起早上他问询的眼光,这会儿心情好,乐得说了,眨了眨眼,道:“许兄高挑挺拔玉树临风,穿公服也别具一番气势,冯允那话倒没有夸夸其辞。” 很好看么!许庭芳眼神一闪,羞涩低头,脸庞如燃火枫林,霞彩纷呈。 简雁容看得痴了。 程秀之固是绝色,许庭芳与之相比,不独半点不差,只怕有过而无不及。 这好色的毛病得改了,不然,早晚栽在上头,简雁容暗暗自抽。 当日初遇程秀之,若不是好色,也不至于入侍郎府为奴,弄出许多事端,这边事毕回京,也不知能安然脱身否。 第四十四回 程秀之接到程新拿来的韩紫烟的飞鸽传书,一看简雁容和许庭芳生了嫌隙,霎时间,春风拂面,多日的阴郁一吹而散。 也不知简雁容到了江南,会不会水土不服不适应,那样,就能提前回来了。 窗外鸟语声声,日影幢幢,恍惚间,面前的程新变成简雁容,清朗俊俏的笑容灿若朝阳,隔着短短几步距离晃花了眼。 “回来了就不要走了。”程秀之低低笑,搁了纸条,站起来拂拂袖子,来到软榻上歪倒下去。 程新呆了呆,迟了半晌问道:“爷,你刚才是跟我说话吗?” 幻影俱消,程秀之回神,淡淡道:“不是跟你说话还有谁?” 程新心头一突,那股子亲昵调笑劲儿和这会儿的正儿八经差别真大,爷刚才是……失魂了吗? 跟前是程新不是简雁容,半歪半躺敞着衣领勾引人的事做不出来,程秀之坐起来交待起正事。 “抓紧追查,抢在许临风之前,把简家人灭口,注意做出自杀的样子来,让许临风以为简蕊珠这个顾家女儿,为了保全兄长自杀,自杀前,连养父母也不放过。” “属下一直没放松。”程新忧心忡忡,道:“爷,你有没有觉得蹊跷,简重烨夫妇爱财如命,怎么舍得扔下家业逃命?亦且夫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