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碰上茶点来,就匆匆告了罪,离开忙她的去了。 先到的几家女眷霜娘一个也不认得,不过点头微笑而已,秦氏却与其中一个贵妇人有旧,此时闲坐无事,她就坐了过去,和她攀谈起来。 两人初始用的是正常音量,霜娘捎带着听了一耳朵,大致就是秦氏再说新娘子是她的堂妹,世上姻缘如何凑巧的事,那贵妇人也跟着附和了几句,再后头两人就切换成了悄悄话模式,在外面戏台的干扰之下,霜娘一个字也听不见了——不过这不妨碍她了解她们的谈话内容,因为两个人一边说,一边一眼一眼地往这里瞄,霜娘侧脸都快给看热了。 ……说她小话也说得专业点啊。 霜娘无语,只好做专心看戏状,好在这辰光不长,新到的女眷们络绎不绝地被引进来,花厅里渐渐坐满,许多认识的互相笑着招呼,人声多起来,就丧失了说悄悄话指点别人的环境了。 不但如此,霜娘还得着了一个巨大的惊喜。 又一名年轻女眷被引领进来,霜娘一瞄之下就是一呆,忙定睛再看,确认自己没认错人,站起来就迎上去:“秀姐儿!” 那年轻女眷亦是一怔,旋即绽出满面笑容来:“霜娘!” 再没想到在今天这场合能见到久违了的未嫁时的小伙伴,两人坐下时都还拉着手,没舍得分开。 “你——” “你——” 章秀笑了:“哎,你先说。” 霜娘也不客气,张口就嗔道:“你几时回的京?不来看我就算了,连个消息也不叫人送来给我!” 当年她嫁得急,又是孤身进的深宅大院,不得不谨言慎行,长达一年多的时间里没和外界有一点接触,直到第二年的年底,借着给贺家送年礼的机会,她才顺带着托人和章秀联系上了,也是巧,正碰上章秀的婚期,她又赶着补了份礼物送去,再之后章秀就不在京城了——她嫁的是章父的一个同年家的儿子,那同年在山西为官,进京述职时由儿子侍奉了来的,办完公事到章家做了做客,两家就对上了眼。 这么一算,秦氏先前说的话倒也不错,世上的姻缘确实难得一个凑巧,贺家当时那邻近几条街都住着差不多的官宦人家,霜娘一直以为章秀应该会嫁到其中的某一家去,万没想到她最终会去了外地。 “回来也没有几天,”章秀笑道,“我爹过四十岁生日,这是个整寿,我求了婆婆,婆婆人好,就答应相公带着我回来给我爹贺寿了。我想去找你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呢,我婆婆和这府里的三太太连着亲,因相隔两地,接到喜帖后原就打算送了贺礼来的,见我们要回京,就顺带着让我们登门道贺了。” 这个巧法,霜娘也笑了,跟着交待自己会出现的原因:“这是我婆婆的娘家,我跟了我们太太一道来的。” 章秀闻言开心起来:“这么算的话,我们也能连上一点亲了呢。” “嗯,”霜娘点头认同,半玩笑半认真地道,“我来算一算,我们该是怎么个亲戚——”她手指没扳两根就放弃了,大摇其头,“不行,这得找个积年的婆子来,我的脑子转不过来。” 说着两个人对视,都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因几年未见而难免生出的一点隔阂随着这几句话的来往烟消云散,她们两个对京城的社交圈来说都是生人,没什么人主动来和她们搭话,两人正合了意,一时也不去扩展交际圈,就挨着亲热地互诉别情。 不过说了几句后,霜娘分了点神,因为她听到邻桌在交流传达一个八卦:齐王妃来了。 ——不会吧?这是误传还是什么?据她所知,靖国公府在储位上的问题上没有明确表达过立场,但因为永宁侯府站队站得太鲜明,所以就普遍认知来说,国公府也是被连带着划为太子派的。 小伙伴几年不见,仍有默契残留,章秀发现她在留神什么,就道:“你认识齐王妃呀?她就在我和相公后面来的,我们给她让了道。” 竟然是真的,听章秀的口气,她应该并不知道京里这些时日的风起云涌,这时机地点也不便聊这些,霜娘就只是把疑问揣在心里,说了句: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