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给他回拨了过去,半分钟后,那边才接通。 劈头盖脸的一句话,把钟意砸懵了。 “小闹钟,听说你和那个老头子离婚了?” “……” 钟意瞧了瞧梅蕴和,后者现在的脸色不太好看。 ——很显然,若是徐还在这里,保证会立刻被盛怒的梅蕴和拖出去打死。 “没有,”钟意得赶紧堵住徐还的嘴,免得他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你又抽哪门子风了?我们刚出来看电影呢。” 她说的隐晦,希望徐还这小子能听懂。 在这件事情上,徐还显然没有保持高灵敏度,也没有二十几年发小的默契:“还看个鸡毛电影啊?离婚协奏曲啊?宋文典说你俩离婚了,我这不赶紧过来安慰你么……” 梅蕴和面色越来越沉。 他叹口气,扶额:“你们先聊,我出去冷静一下。” 实在听不下去了。 徐还这么个伤残人士,都脑震荡了,怎么还不消停会呢? “安慰个毛线,”钟意目送梅蕴和出门,这才敢教训他,“刚刚他就站我旁边,估计你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你自求多福吧。” “啊?”徐还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声音提高了八个度,咬牙切齿,“这个老女人,又骗我!” 钟意说:“暂时是不会离婚的。” 顿了顿,她问:“你上次说,薛廉喝醉了酒,承认受到梅蕴和指使。这些话,都是真的?你还能复述给我听吗?” “呃……我想想哈,”徐还绞尽脑汁,他的脑袋现在不能深度思考,“具体的都忘了,只说梅蕴和找过他,让他先压着订单,别的倒没有。啊,他后来还说了,说梅蕴和与赵青松闹矛盾,他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和梅蕴和的说法基本一致。 他的确没有骗自己。 钟意说:“谢谢你。” “这么客气干吗……哎,你们俩真没离啊?” “没。” 徐还显然很失望:“没想到……” “没想到我这么不坚定吗?”钟意看向门外,隔着一层玻璃,只能看到梅蕴和朦胧的身影,“徐还,可能你对蕴和有点偏见。” “趁虚而入的小人,”徐还冷哼一声,“简直就是翻版的黄世仁。” 钟意不想为梅蕴和辩护,听着徐还的抱怨,她笑了:“如果你试图说服和离开蕴和的话,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徐还气的跳脚:“小爷我才懒得管你死活。” “嘟嘟嘟——” 他挂断了电话。 把手机放进包里,钟意揉了揉脸,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出门,冷风灌进来,她重重打了个寒噤。 梅蕴和摘下来自己的围巾,给她围好,一圈又一圈,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钟意抗议:“这样我都不能呼吸了。” “万一感冒了怎么办?”梅蕴和牵着她的手,拿温热去暖那一片冰凉,“你又不爱吃药。” 钟意的确不爱吃药,哪怕是裹了糖衣的,她也会感到生理性的恶心;输液就更不可能了,一想到尖锐的针头要刺入皮肤,她就害怕的发抖。 “……哪里有那么容易就感冒的?” “别逞强了,你体质不好。” 梅蕴和说的都没错。 钟意再不反驳,乖乖地上了车。 地下停车场的灯是昏黄陈旧的光,梅蕴和坐在驾驶座上之后,没有着急开车走,而是打开了车内的灯。 都说灯下见美人,盖因不甚强烈的光能够盖住一个人的缺陷;而像梅蕴和这种,原本就没什么瑕疵,在灯光下却更显缥缈而不可接近。 钟意解下了脖子里的围巾。 围巾上还残余着他身上的味道。 “最近还有做噩梦吗?” 梅蕴和开口。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