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霁踩在毛毯上,发现那毛毯竟是热的,可见地下是通了地龙的,余光一斜,只见上官婷脱了绣鞋,穿着冬袜踩在毛毯上进去,孟初霁连忙把脚收回来,拍了拍阿福的肩膀,让他给他脱鞋。 阿福被拍得一愣,好几秒才恍然大悟,蹲身去脱孟初霁的绣靴。 老实说,孟初霁的绣靴是不合脚的,因为他的脚太大了,根本找不着合脚的女子鞋子,穿绣靴都是硬塞进去的,好在他平时也不怎么走路,独自在卧房的时候,基本待在床上,或者光着脚乱跑。 于是,阿福使劲替孟初霁脱靴的时候,愣是摔了个倒拔葱,连同绣靴的主人孟初霁都差点一起栽倒,还好孟初霁及时扶住了门框,才避免了酿成这遭惨剧。 一来就出了个洋相,几位千金小姐贵夫人们相互对视,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轻鄙,然后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阿福好不容易替孟初霁把两只绣靴都脱下来之后,一片满头大汗,遭了嘲笑,面红耳赤,满是窘迫。 尤其觉得丢了孟初霁的脸,他忐忑投目向孟初霁。 孟初霁嗤了一声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拂了拂他身上的灰:“你看看你,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赶紧把鞋子脱了跟我进来。” 阿福唯唯诺诺的顺从。 孟初霁哼地步入了室内,转头看向那几位千金小姐贵夫人,朗声道:“我家丫头蠢笨,让诸位见笑了。” 大大方方不见一丝忸怩赧然之态。 室内默了一刹,一位贵夫人开口道:“太子妃娘娘说笑了,我们哪里敢笑话您的丫鬟,只不过她实在有趣,故才忍不住,望娘娘见谅。” “我自是不计较。”孟初霁只手负在身后,偷偷挠了挠腰际,道:“不是要打马吊么?这就开始吧!” 按以往的性子,孟初霁必是要说一番讨巧话,哄得这几位千金小姐贵夫人的喜欢,让她们开开心心的,保管打了这次还让她们想着下次,可是眼下孟初霁竟是不想多加理会她们,一心冲着马吊去了。 这可真是稀奇了! 阿福低眉顺眼的跟在孟初霁的后头,有意无意的替孟初霁挠着痒痒,纾解着他的痛苦,孟初霁坐在四四方方的矮桌前,和她们一道搓牌,气氛诡异的凝肃。 坐在贵夫人身边的千金小姐耐不住性子问:“太子妃娘娘,您在大楚打过马吊吗?” 孟初霁淡淡应答:“没有。” 那千金小姐轻笑:“那待会儿我们就先让娘娘三局吧,让娘娘上上手,免得……” 她故意不把话说完,可那后半句话是什么,在座的人却都是心知肚明。 孟初霁眼皮子也不抬,一边摸牌一边说:“不用。” “这可是娘娘您自个儿说的,待会可别怪我们欺负您。” “那当然。”孟初霁抬眸看向她,“你是哪家的姑娘?” 那千金小姐被问得一愣,然后微微直起身子,直视着他语气带着些许骄傲地说:“我是宁府长女,我爹是宁太傅,这位是我娘。” 她挽住身旁贵夫人的胳膊,贵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朝孟初霁不屑一笑。 孟初霁想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道:“甚好。” 第19章 19.甚好 两人也不知孟初霁说“甚好”是什么意思,但莫名觉得比孟初霁矮了一截,心里很是不满,存着牌局上一定要给孟初霁一点教训的想法,第一把开始了。 各人盯着各人手中的牌,上官婷依旧跳出来做好人,对自己的近婢道:“小莺,去帮表嫂看着点。” “是!” 那一直跟在上官婷身旁的圆脸丫头应了一声,来到孟初霁身侧。 孟初霁瞧了小莺一眼没有拒绝,这厢小莺与他讲解着马吊的规则,那厢千金小姐贵夫人们已经将牌打到他跟前来了,纷纷望着他,一脸不善笑意,皆是盼着他出丑,孟初霁目光平静地推了一张牌出去,然后听得小莺一声尖叫:“娘娘,这张不能打。” 显然她说迟了,孟初霁打都打了。 理所当然的,孟初霁输掉了这局。 故作无意般的,那太傅夫人问:“对了,咱们是多大一局来着?” 接茬的是另一个妙龄少女,看起来和上官婷差不多大,巧笑倩兮,徐徐说道:“夫人这话说得俗气,和太子妃娘娘怎么能谈银钱呢,我看不如把银钱换作打赏,就随便给点什么当作彩头好了。” 这妙龄少女紧挨着还有个少女,十、三四岁的样子,脸都没长开,不如她一半好看,只能称得上清秀而已,跟着捧哏:“太子妃娘娘一身珠光宝气,远不是我们可比的,真是看着都羡慕呢。” 孟初霁听了挑了下眉,不急着跟她们掺合,问小莺:“这俩谁?” 小莺低低回道:“这是夔国公府的两位小姐,长的那个芳名琼香,其妹唤作琼露。” 嚯,还是对姊妹花呢。 孟初霁点头含笑:“甚好。”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