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果凭着对他的一些了解,没再回,乖乖买了杯冰可乐,立在原地等着,一杯可乐喝完,人还没到。她把可乐杯丢进了垃圾桶里,看看外头,天黑了。 车站大,旅客不多,显得空旷旷的。 殷果见月色不错,想到外面去等,念头刚起,就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又是没刮胡子的状态,颓颓的眼神,右手拿着手机和黑色的钱包就进来了,大步流星。 从瞧见他,殷果的心就被人捏住了一样,悬在那,提在那。。 林亦扬起先没找到她,皱着眉,望着几处。 “这里,”殷果叫他,“林亦扬。” 他寻声掉头,看到背着双肩包,提着球杆桶的殷果,略安了心。他到殷果的面前,是真想见她,她就从天而降了。想抱她,大庭广众的,还是算了。 “你不冷吗?”她离近了,看到他穿着薄外套,里边好像是短袖。 外面一天黑要十度以下,穿这些太少了。 好像脸也瘦了,还是因为没刮胡子太颓了?她盯着他的脸:“我过来是看你的,你忙归你忙,不用管我,只要给我找一个球房训练就行。应该有吧?” 问完,他也不说话。怪怪的。 她目光黯了一下。 林亦扬瞅着她,瞳孔里映着的都是她,他想说话,但挺困难的,可还是用气声,低而沙哑地磨出了一句话:乱想什么呢,嗓子坏了。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苦笑了一下,又说:没法说话。 第22章 峥嵘岁月潮(4) 殷果立刻握上他的左手:“发烧了?” 不烫,还好,还好。 心口闷闷的,很慌:“严重吗?看医生了吗?还是自己买药吃了?” 殷果把他的手机抽出来:“打字说,快点说,我着急。” 林亦扬按照殷果说的,解锁,找手机备忘录,又停下来。他本来是想着,要严肃矜持一点,手背上的柔软和温度让他晃了神。算了。 右臂一用力,就把殷果抱住了,单臂,紧紧抱在了身前。 左手按住她的头,让她靠着自己的肩。 他低头,在她脸旁、耳朵上方的位置,哑声说:没事,真没事。 近乎于完全失声的他,说出这几个字,直落心底。从买票开始,到换乘地铁、等车、坐车,六个小时过去了。不,是五天过去了。 好想见他,终于见到了。 殷果的鼻梁磕到他的锁骨上,被他搂得可紧,闻到的都是他身上的气味。嗯,林亦扬的味道。她记得郑艺说,一个男人有没有涵养,是要看他脱下衣服那一刻身上是不是香的……隔着外套,闻不出来,起码不臭…… 脑子里乱糟糟的。 “你都不告诉我,今天都没说,前两天也没说。”心疼死了要。 他用脸贴着她的额头:好了,好了,不说了。 纯粹是累,肌肉酸痛,关节疼,嗓子失声,免疫力下降导致全身不对劲。前两天最严重,爬不起来,今天好多了。 这周不去纽约,一来是因为病了,堆积的事情到今天不得不做,不是小年轻了,正事该做还是要做。二来虽是劳累过度导致,但也是真病了,人也难受,脸色不好,怕让她看到影响比赛心情。 未曾想,傻姑娘说来就来,招呼都不打一个。 一个女孩为了他长途而来,或是做一些看上去锲而不舍,看上去付出一切,看上去感动了全世界的事,过去不是没发生过,不是没有过,可他都没在乎。 可她不同,殷果不同,从一开始就不同。 心是他先动的,追也是他先追的。今天却是她跨越数百公里,在大赛前赶过来看自己……不过就是嗓子哑了,多大点儿事。 他拍拍她的后背:走了。 明明说走了,还不松开,也不动。 “去哪?”她嘴唇动了动,小声问,问完又赶紧说,“我在火车上吃过了。” 林亦扬的毛病她已经摸清楚的了,太爱请人吃饭,所以要第一时间背书——不饿。 他搂着她,把手机打开,给她在备忘录里打了一行字:订酒店了吗? 她摇头。 他继续打字:想住哪?带你去。 她可不是为了体验华盛顿各大酒店而来的。m.Lz1915.coM